待陈亓离去后，马嘉祺环视堂下众衙役，他要开始“算账”了。
“赵有福、王德才，你们告诉我，为什么案卷里只写了王眉眉一个人失踪？据陈亓的叙述可是有三个人失踪了，你们找了吗？”
赵有福和王德才说不出一个字，因为他们根本没管春桃和陈五，只查了王眉眉，听说她是跟人跑了之后就草草结案了。
“说话！”
赵有福这才哆哆嗦嗦的说:“没有……”
“三个人失踪，你们就这样潦草结案，对得起你们身上的这身衣服吗？”
堂下一片寂静。
有人在摸鱼、有人心虚、有人羞愧、有人不服。
马嘉祺沉声道：“此案尚有疑点，本官决定亲自调查。需要几人随行，可有人自荐？”
众衙役面面相觑，有人低头看地，有人望向别处，无人应答。这情形在马嘉祺意料之中，这群人站姿歪斜，神色散漫，哪里像是受过正规训练的衙役？
然而令他愤怒的并非这不敬，而是他从昨日报到至今所见的种种不专业！从懒散的衙役到敷衍的县尉、典史，再到那些记录潦草的案卷，这整个崖县衙门处处透露着玩忽职守。
就在这令人难堪的沉默中，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：
“卑职愿随大人前往。”
是刘耀文。
他上前一步，抱拳行礼，虽动作不算标准，但神色坦然。
马嘉祺心中微动，正欲开口，又有一个年轻衙役犹豫着站了出来：
“小的...小的孙通，也愿随大人查案。”
只有两人。
马嘉祺压下心头怒火，面色平静：“好，就你们二人随本官前去。”
“刘耀文，你熟悉本地情况，由你带路，先去那清风明月楼。”
“卑职领命。”
马嘉祺又看向王德才和赵有福：“本官外出查案期间，衙中事务暂由二位代理。”
王德才漫不经心地捻着胡须：“大人尽管去便是，衙里也没什么要紧事。”
赵有福更是打了个哈欠：“查案辛苦，大人早去早回。”
那态度分明是觉得马嘉祺在多此一举。
马嘉祺不再多言，带着刘耀文和孙通，大步走出衙门。
待他们走后，赵有福凑到王德才身边：“这新来的脾气挺大呀，刚才那个场面我好久没有经历了。不过，他倒是积极，一来就查案。”
王德才轻笑一声：“还不是想赶紧办个案子，好往上头报功，让人把他调走？咱们这地方，哪个被贬来的不是这样？”
“那倒是。前年那个李知县，不也这样？折腾了两个月，破了个盗窃案，就托关系调走了。”
“随他去吧。”王德才摆摆手，“有人愿意找麻烦，有人愿意干活，咱们看着就行。反正他也待不久。”
二人相视一笑，各自回房喝茶去了。他们并非什么恶人，只是在这偏远小县待久了，见多了来来往往的官员，早已习惯了敷衍度日。更何况，这衙门里大半衙役都是买职上来的，真要严格办事，怕是连个像样的差役都派不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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