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哈里斯抹了把脸上的血：“二十年了，奥斯塔还是不肯放过我们。”
“初代共主的旧部，对他来说永远是威胁。”另一个老水手叹息道。
凯尔躲在门外，把这些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。初代共主、旧部、奥斯塔...这些词语开始在他脑海中拼凑出一个模糊的真相。
深夜，埃里克回到家中，开始匆匆收拾行装。
“我们要离开？”凯尔难以置信地问。
“立刻。”埃里克简短地回答，把几件重要物品塞进背包，“去叫醒你妹妹。”
莉娜已经收拾好了必需品：一些干粮、换洗衣物、一小袋珍贵的德里金币，还有一个小木盒——凯尔从未见过它。
“爸爸，”莫瑞娅揉着惺忪的睡眼，“我们要去哪里？”
“幻光村。”埃里克说，“从那里的跨河桥过河，去克里斯塔拉城。”
凯尔更加困惑了：“为什么不去德拉城？那里更近啊。”
埃里克的眼神复杂：“德拉是奥斯塔的地盘。克里斯塔拉属于草原帝国赛娜，相对安全。”
半小时后，十几个人影在夜色中悄然集结。除了埃里克一家，还有老哈里斯、老汤姆等八个家庭——他们都是初代共主的旧部。
“记住，”埃里克对众人低语，“保持安静，走山林小路。哈里斯，你带路。”
老铁匠点点头，他年轻时常在这一带狩猎，对地形了如指掌。
就在他们准备出发时，凯尔突然想起什么，跑回屋里取出了那对“黑帆守护”肩甲。
“你的肩甲，爸爸。”
埃里克接过肩甲，月光照在精细的纹路上。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船锚图案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。
“这是初代共主的标志，对吗？”凯尔轻声问。
埃里克深深看了儿子一眼，终于点了点头：“是的。我曾经是他的大副，这对肩甲是他亲自赐予的荣誉。”
真相如同一道闪电，劈开了凯尔心中的迷雾。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总是警惕陌生人，为什么对大海既热爱又忌惮，为什么能在战斗中展现出那般身手。
队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铁锚村，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登。凯尔回头望去，他们生活了十多年的村庄在月光下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，像一艘即将沉没的旧船。
莫瑞娅紧紧抓着哥哥的手，小声问：“我们还会回来吗？”
凯尔没有回答。山路在他们脚下蜿蜒，通往未知的远方。夜空中的北极星冷冷地照耀着，像一枚钉在夜幕上的银钉。父亲和那些老水手们沉默地前行，他们的背影在月色下拉得很长，仿佛承载着整个过去的重量。
在爬上一个山坡时，埃里克突然停下脚步，最后望了一眼海的方向。咸涩的海风依然能吹到这里，带着铁锚村特有的气息。凯尔看见父亲的手紧紧攥着那对肩甲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“走吧。”埃里克最终只是轻声说道，转身继续前行。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像是在告别一个时代。
凯尔深吸一口气，跟上父亲的脚步。无数疑问在他心中翻涌，但他知道，现在还不是提问的时候。黑夜笼罩着这支小小的逃亡队伍，只有脚步声和远处海浪的低语相伴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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