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夜深了，客厅的灯被调至最暗的一档，暖黄的光懒洋洋地铺在地板上。王奕抱着枕头，亦步亦趋地跟在周诗雨身后，像只黏人的小尾巴。

你干嘛老跟着我？”周诗雨回头看她，眼底带着笑意。

王奕把枕头往她床上一扔，仰头挺胸：“今晚我要睡这儿。”语气理直气壮，耳朵却悄悄红了。

周诗雨挑了挑眉，故意逗她：“哦？我的床可不够两个人睡。”

“够的！”王奕立刻爬上床，往墙边挪了挪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，“你看，还有这么大地方。”

周诗雨无奈地摇摇头，还是掀开被子躺了进去。刚躺好，身边的人就像没骨头似的靠了过来，脑袋直接搁在她肩上，气息拂在颈侧，有点痒。

“王奕，”周诗雨试图推开她一点，“压着我了。”

“不要。”王奕不仅没动，反而伸手环住了她的腰，把人抱得更紧，声音带着点耍赖的意味，“我就要这样。”

周诗雨被她磨得没脾气，只好任由她抱着。黑暗里，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，还有王奕那颗跳得格外响亮的心脏。

过了一会儿，王奕忽然抬起头，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，能看到周诗雨闭着的眼睫，像两把小扇子。她犹豫了一下，试探着凑过去，在周诗雨的眼角轻轻亲了一下。

周诗雨没动，只是眼睫颤了颤。

王奕胆子大了点，又往她脸颊凑了凑，亲在颧骨上，像蝴蝶点水似的。

“王奕……”周诗雨的声音带着点睡意，还有点无奈。

王奕却没停，她撑起一点身子，看着周诗雨的唇，然后轻轻地、慢慢地覆了上去。这次不像之前在厨房那样带着点试探的温柔，反而带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霸道，一下一下，轻啄着，像在确认什么。

周诗雨被她亲得没法呼吸，伸手想推开她，却被王奕按住手腕，压在了枕头上。王奕的吻渐渐变得专注，带着点少年气的执拗，直到两人都有点喘不过气，才稍稍退开一点，额头抵着额头。

“周诗雨，”王奕的声音有点哑，带着点得逞的小得意，“你好像脸红了。”

周诗雨睁开眼，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，月光勾勒出她挺直的鼻梁和有点倔强的下颌线，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。她没说话，只是抬手，轻轻摸了摸王奕的头发。

王奕却像是得到了鼓励，又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，然后把脑袋埋回她颈窝，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：“睡觉了。”

周诗雨被她圈在怀里，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，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声，嘴角忍不住弯了弯。

黑暗里，王奕的声音又闷闷地传过来：“以后，我要天天跟你睡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周诗雨轻轻应着，抬手回抱住她。

窗外的月光安静地洒进来，照亮了相拥而眠的两个身影，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、安稳的味道。
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，在被子上投下一道细细的光带。王奕是被怀里的动静弄醒的，她迷迷糊糊睁开眼，就看见周诗雨正试图从她胳膊底下钻出去，睫毛扫过她的锁骨，有点痒。

“别动。”王奕把人往回搂了搂，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，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，“再睡会儿。”

周诗雨被她箍得紧紧的，只好放弃挣扎，转过身面对面看着她。晨光里，王奕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，带着点水汽，像只没睡醒的猫。周诗雨忍不住伸手，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眉骨，又捏了捏她的脸颊。

“懒虫。”她小声说，眼底却全是笑意。

王奕没反驳，反而得寸进尺地往她怀里拱了拱，鼻尖蹭过她的脖颈，声音黏黏糊糊的：“要周诗雨抱才能醒。”

周诗雨被她蹭得笑出声，只好抬手拍着她的背，像哄小孩似的：“醒了没？再不起训练要迟到了。”

王奕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，盯着她看了两秒，忽然凑过去，在她唇上亲了一下，又一下，像在啄一颗舍不得吃的糖。亲到周诗雨忍不住偏过头，她才停下，眼底闪着狡黠的光：“醒了。”

起来洗漱的时候，王奕挤好牙膏递到周诗雨手里，又抢过她手里的梳子，站在她身后帮她梳头。手指穿过柔软的发丝，偶尔碰到耳廓，能感觉到对方轻轻的颤栗。

“你头发好软啊。”王奕嘀咕着，把头发拢到一侧，笨手笨脚地想编个辫子，结果弄成了个歪歪扭扭的结。

周诗雨对着镜子无奈地笑：“还是我自己来吧。”

王奕却不让，固执地把辫子拆开重编，最后总算弄出个勉强能看的样子，还得意地在发尾系了个粉色的小皮筋——是她自己头上戴的那种。

“好看。”她对着镜子里的周诗雨说，语气认真得像在评价一件艺术品。

周诗雨看着镜子里那个歪歪扭扭却透着可爱的辫子，又看了看身后一脸期待的王奕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：“嗯，我们王奕编得最好看。”

去练习室的路上，王奕的手一直牵着周诗雨的，甩来甩去，像揣了颗糖在口袋里，藏不住的欢喜。路过便利店时，她非要拉着周诗雨进去，买了两盒牛奶，插好吸管递到她嘴边：“喝。”

周诗雨咬着吸管喝了两口，看着王奕自己也叼着牛奶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，忽然觉得，被这样直白又热烈地放在心上，真是件让人心里发软的事。

练习间隙休息时，王奕把下巴搁在周诗雨肩上，看她刷手机。屏幕上是粉丝拍的她们昨天一起走出练习室的照片，配文写着“好甜”。

王奕凑过去看，小声说：“他们说的对。”

周诗雨侧头看她：“什么对？”

“我们很甜啊。”王奕说得理直气壮，还不忘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，像在盖章确认。

周围传来队友们起哄的笑声，周诗雨的脸颊微微发烫，却没推开她，只是伸手把她的脑袋按得更紧了些。

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，连空气里都漂浮着甜甜的、暖洋洋的气息，像被揉碎了的糖，一点点渗进心里，甜得让人舍不得眨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