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煜“天命玉佩”之事,如同一盆冷水,将贾母心头那点“木石前盟”的念想浇得七零八落。她看得分明,十四阿哥对黛玉是上了心的,且手段高超,地位尊崇,绝非宝玉可比。
然而,看着自己一手带大、万般宠爱的宝玉,近日因黛玉的疏远和十四阿哥的存在而闷闷不乐,贾母的心又像是被揪住了。她终究是更疼宝玉一些,内心深处,仍觉得两个玉儿是自小的情分,若能成就姻缘,亲上加亲,才是最美满的。
一种不甘,伴随着对宝玉的溺爱,悄然滋长。
这一日,贾母借口身子乏了,让鸳鸯去请黛玉过来陪她说说话。黛玉不疑有他,便去了贾母的上房。
贾母拉着黛玉的手,摩挲着,目光慈爱中带着一丝探究:“玉儿,近日瞧你气色好了许多,可是十四阿哥送的丸药有效?”
黛玉微微垂眸:“劳外祖母挂心,是好些了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贾母叹口气,话锋一转,“说起来,你与宝玉,自小一同长大,脾气性情都是相知的。他虽有些痴病,心地却是最纯善不过的……”
黛玉何等聪慧,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,心头一紧,下意识地想抽回手,却被贾母攥得更紧。
“外祖母……”黛玉声音微颤。
贾母仿佛没察觉她的抗拒,继续道:“如今你们都大了,有些事,外祖母也得替你们考量。我瞧着,你们两个倒是天生的一对儿,若能定了下来,我也就放心了,将来九泉之下,也好见你的母亲……”
“外祖母!”黛玉猛地抬起头,眼圈瞬间红了,既是羞愤,又是心寒。她没想到,外祖母竟会如此直白地提出此事!她难道不知十四阿哥的心意?还是觉得,十四阿哥的心意,抵不过她这“木石前盟”的执念?
“外祖母疼我,我心知感激。”黛玉强忍着泪意,声音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清冷与坚定,“只是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黛玉父母早逝,然父亲临终前,亦未曾有此遗命。且……且十四阿哥多次维护,于黛玉有恩,此事……此事断不能如此轻率!”
她直接将胤煜抬了出来,既是表明态度,也是一种无声的警告。
贾母没料到黛玉反应如此激烈,且言语间竟搬出了十四阿哥,脸色顿时有些难看,握着黛玉的手也松了几分力道。她看着外孙女倔强而苍白的脸,知道此事急不得,更知道十四阿哥那边是绝不能明着得罪的。
“唉,你这孩子……”贾母叹了口气,语气软了下来,“外祖母也是为你好,想着你有个依靠。既然你不愿意,那就罢了,只当外祖母没说过。”她拍了拍黛玉的手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无奈。
黛玉心头的委屈却翻涌上来,她匆匆起身,福了一礼:“外祖母若没有别的吩咐,黛玉先告退了。”说完,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贾母的上房。
回到潇湘馆,黛玉伏在榻上,无声地流泪。外祖母的“好意”,像一根针,扎得她心生疼。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,在这府里,即便是最疼爱她的外祖母,在涉及核心利益时,也会优先考虑宝玉,考虑贾府。
【系统提示:目标林黛玉幸福值-5%,当前31%。情绪状态:伤心、委屈、不安。】
消息很快传到了胤煜耳中。小禄子将黛玉从贾母处红着眼圈出来的事,一五一十地禀报。
胤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好个贾母!果然还是不死心!竟想绕过他,直接对黛玉施压?
他冷哼一声:“看来,是本王之前的手段太温和了,让有些人忘了尊卑分寸。”
他并未立刻发作,而是吩咐小禄子:“去,将库房里那对前朝贡品‘东海明珠耳珰’找出来,再备些上等的血燕窝。明日,本王亲自去荣国府‘探望’老太君。”
他要去敲打敲打这位精明的老太君,让她彻底认清现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