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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:宫闱暗箭,初试牛刀

墨染清平

自坤宁殿觐见后,盛墨兰便成了宫中的常客。曹皇后似乎颇为赏识她的“懂事”与才学,时常召她入宫陪伴说话,或是在自己处理宫务时,让她在一旁研墨、整理文书,偶尔也会询问她对一些琐碎宫务的看法。墨兰心知这是皇后的进一步试探与打磨,愈发谨言慎行,只就事论事,提出中肯却不出格的建议,绝不越雷池半步,更不掺和任何妃嫔间的纷争。她将自己定位为一个有才学、知礼仪、可供咨询的“清客”角色,暂时收敛了所有锋芒。

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她越是得皇后青眼,越是频繁出入宫廷,落在翔鸾阁眼中的刺便越深。

张贵妃看着盛墨兰一次次安然无恙地出入坤宁殿,看着官家偶尔问起兰台后续或是古籍疑难时,皇后会自然而然地提及“盛姑娘似乎对此有些见解”,看着那贱人凭借着几分才学和一副清高模样,竟隐隐有了在宫廷立足的趋势,心中的妒火与危机感几乎要将她吞噬。

“不能再等了!”张贵妃对着心腹宫女,眼神狠戾,“必须在她真正扎下根之前,彻底毁了她!”

机会很快到来。宫中一位不大得宠的老贵人忽染急症,太医院几位太医诊治数日,病情却反复不定,甚至有加重之势。老贵人位份虽不高,但资历老,若真有个三长两短,难免惹人非议。曹皇后身为六宫之主,自然关切,亲自前去探望了几次,却也束手无策。

张贵妃闻讯,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。她寻了个由头,在官家面前“无意”提起:“臣妾听闻,那位常入宫陪伴皇后娘娘说话的盛家姑娘,似乎于医理一道也颇有涉猎?皇后娘娘常赞她博学多才,或许……能有甚么偏方奇法,也未可知呢?”她语气天真,仿佛只是随口一提,却将“盛墨兰”、“医理”、“偏方奇法”这几个词,巧妙地联系在了一起,更暗指皇后对其过分推崇。

赵祯闻言,眉头微蹙。他虽欣赏墨兰才学,却也知医道关乎性命,非同儿戏。一个闺阁女子,纵使读过几本医书,又如何能与经验丰富的太医相比?张氏此言,看似推荐,实则包藏祸心。若墨兰插手,治好了便罢,若治不好,或是出了什么差池,那便是滔天大罪!

他正欲开口驳回,曹皇后却在一旁沉吟道:“贵妃此言,虽有些唐突,却也不无道理。盛姑娘确是博览群书,心思缜密。或许……让她去看看,即便无策,也能宽慰老贵人一二?”皇后此举,亦有自己的考量。一方面,她确实觉得墨兰或许能提供些不同思路;另一方面,她也想借此看看,这盛墨兰在真正的压力与风险面前,会如何应对。是知难而退,还是……真有几分本事?

帝后二人各有心思,最终,一道口谕还是传到了盛府:召盛墨兰入宫,协助探看老贵人之疾。

消息传来,盛家上下骇然!林噙霜吓得魂飞魄散,拉着墨兰的手哭道:“我的儿!这如何使得!那是宫里的贵人,万一……万一有个好歹,我们全家都要陪葬啊!”

盛纮亦是面色惨白,连连跺脚:“糊涂!糊涂啊!这定是那张氏的毒计!墨儿,你万万不可逞强,入宫后只说自己才疏学浅,无能为力便是!”

墨兰心中亦是凛然。她深知此乃险局,一步踏错,便是万劫不复。张贵妃此举,可谓毒辣至极。然而,危机之中,亦藏着机遇。若她能妥善处理,不仅能化解此次危机,更能向官家和皇后证明自己的价值与心性。

她调出系统面板,迅速浏览着自己通过积分兑换和日常积累的医理知识,心中飞快盘算。

“爹爹,娘亲,稍安勿躁。”墨兰稳住心神,声音沉静,“事已至此,避无可避。女儿入宫后,自有分寸。”

她并未多言,只是仔细回忆着系统信息中关于类似症状的记载,以及太医院可能使用的方剂,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预案。

再次踏入宫门,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。引路的内侍沉默寡言,坤宁殿外的宫女们也投来混杂着好奇与担忧的目光。曹皇后见到她,神色凝重,只简单交代了几句老贵人的病情,便让她随太医一同前去探望。

老贵人寝殿内药气浓郁,病人气息微弱,面色蜡黄。几位太医正在外间低声商议,面色皆是不佳。见到盛墨兰进来,几位太医眼中都闪过一丝不以为然,甚至有些轻蔑。让一个黄毛丫头来参与诊治?简直是胡闹!

墨兰对他们的态度恍若未见,先是规规矩矩地向主位的太医行礼,然后才温声道:“小女子才疏学浅,本不敢妄议。只是奉娘娘之命前来,略尽心意。不知诸位大人诊断如何?所用何方?”

那为首的太医碍于皇后旨意,只得勉强简述了病情和所用方剂,言语间颇为不耐。

墨兰凝神细听,又与系统知识及自己之前的推测相互印证,心中渐渐明晰。此症看似凶险,实则是几种常见症状交织,并发了一些罕见的并发症,太医院用药虽稳妥,却未能抓住最关键的那一处“症结”,且用药过于繁杂,反而相互掣肘。

她沉吟片刻,并未直接反驳太医,而是转向皇后派来陪同的女官,恭敬道:“姑姑,民女可否近前,细观贵人气色、舌苔?”

得到允许后,她走上前,仔细观察了老贵人的面色、眼神、舌苔,又仔细闻了闻殿内的药气与病人身上的气息。动作专业,神态专注,倒让几位太医收起了几分轻视。

观察完毕,她退回原地,对那太医道:“大人医术精湛,诊断无误。只是……民女观贵人脉案与气色,似乎体内有一股郁热与湿邪交织,缠绵不去,而诸位大人所用之方,虽顾及了清热解毒,但在化解湿邪、疏导郁结方面,或可稍作调整?”她语气谦逊,用的是商量的口吻,并提出了一个非常具体的、关于其中两味药材剂量微调,并建议加入一味常见却鲜少用于此症的药材来疏导郁结的建议。

那太医初时不耐,但听到她那精准的观察和具体的调整建议时,不由得愣住了。他仔细一想,这建议……似乎确有几分道理!那味疏导郁结的药材,性平和,加入方中并无大碍,但或许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!

几位太医低声商议起来,看向墨兰的眼神终于带上了惊异与审视。

最终,在请示过曹皇后并得到默许后,太医们决定采纳墨兰的部分建议,对药方进行了微调。

两日后,老贵人的病情竟真的稳定下来,并且开始好转!

消息传出,六宫皆惊!

曹皇后闻讯,长长舒了口气,看向墨兰的目光,多了几分真正的赞赏与倚重。此女,不仅有才学,更有急智与胆识,且懂得藏锋与合作,并未恃才傲物,得罪太医。

赵祯得知此事,更是龙心大悦。他原本还担心墨兰年轻冒失,却不想她竟有如此本事,不仅化解了危机,更展露了远超年龄的沉稳与智慧。他仿佛又看到了兰台中那个沉着辩驳、在故纸堆中探寻真理的灵秀身影,只是这一次,她的形象更加鲜活、更加……不可或缺。

他当即下旨,厚赏太医院诸位太医,同时,也赏赐了盛墨兰一套珍贵的医书古籍,并特意赞其“心思灵巧,学以致用,颇有古之良医风范”。

这赏赐与赞誉,再次将盛墨兰推到了众人眼前。只是这一次,除了嫉妒,更多了几分敬畏。

翔鸾阁内,张贵妃气得几乎咬碎银牙!她万万没想到,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,非但没有毁了盛墨兰,反而成了她扬名的垫脚石!

“盛、墨、兰!”她一字一顿,眼中是滔天的恨意,“本宫与你,不死不休!”

而成功化解此次危机的盛墨兰,在谢恩出宫后,回到盛府,面对父母的狂喜与后怕,只是淡淡一笑。

她知道,经此一事,她在宫中的根基又稳固了一分。官家的欣赏,皇后的倚重,都已更进一步。

但她也知道,张贵妃的报复,必将更加疯狂与不计后果。

真正的风暴,才刚刚开始。而她,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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