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荏苒,秋去冬来,转眼已是两年。
这两年间,大宋宫廷看似波澜不惊,实则暗流始终未曾停歇。
盛墨兰以贵妃之尊代掌凤印,将六宫打理得井井有条。她恩威并施,赏罚分明,既不过分苛刻,也绝不纵容,逐渐赢得了不少妃嫔和宫人的真心敬服。在前朝,她借助系统提供的一些超前知识和模糊的“预言”能力(通过积分兑换的一次性信息),在赵祯偶尔与她谈论政事时,总能“不经意”地提出一些切中要害的见解,或是在天灾人祸前给出些许“直觉”般的提醒,虽未明说,却让赵祯屡屡受益,对她愈发倚重和宠爱。
她的父亲盛纮,也因女儿在宫中的地位水涨船高,在官场中愈发稳健。盛家俨然已成为京城新晋的权势之家。
而坤宁宫,则成了宫廷中一个被刻意遗忘的角落。曹皇后自那次被禁足后,便“病”了。起初只是感染风寒,恹恹无力,太医诊治后说是郁结于心,需静养。然而,这病却如同附骨之疽,反反复复,总不见好。今日头疼,明日心悸,后日又添了咳嗽气喘的毛病。身体日渐消瘦,精神也越发不济。
太医院轮番诊治,汤药喝了无数,却始终查不出明确的病因,只能归结为“心病难医”、“体质孱弱”。官家起初还偶尔过问,派太医精心调理,但时间久了,见病情始终缠绵,加之朝政繁忙,又有盛墨兰这般贴心能干的解语花在身边,对坤宁宫的关注便渐渐淡了。只是按制供给份例,维持着皇后表面的尊荣。
只有盛墨兰知道,曹皇后的“病”从何而来。那【“缠绵”药剂】在她体内缓慢而持续地发挥着作用,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,让她抵抗力急剧下降,一点小风寒都能拖上数月。而【“梦魇”种子】更是威力惊人,它不断放大曹皇后内心的恐惧、不甘、怨恨以及对过往权力的眷恋。她夜夜噩梦缠身,时而梦见被废黜冷宫,受尽屈辱;时而梦见盛墨兰凤冠加身,对她肆意嘲讽;时而梦见曹家满门抄斩,血流成河……
长期的病痛与精神折磨,使得曹皇后性情大变。她时而沉默寡言,对着空荡荡的宫殿发呆;时而暴躁易怒,对伺候的宫人非打即骂;时而神神叨叨,念叨着有人要害她。坤宁宫的宫人苦不堪言,稍有门路的都想方设法调离,留下的也是战战兢兢。
盛墨兰每隔一段时间,仍会以代掌宫务的名义,或是代官家问候的名义,去坤宁宫“探望”一次。每次去,她都能清晰地看到曹皇后生命力的流逝。那双曾经锐利精明的眼睛,如今变得浑浊无神;那保养得宜的容颜,如今布满皱纹与憔悴;那曾经母仪天下的身躯,如今佝偻在床榻上,瘦骨嶙峋。
看着仇人如此凄惨的模样,盛墨兰心中并无太多快意,只有一种冰冷的达成目标的成就感。她知道,距离任务完成,只差最后一步了。
这两年里,她也未曾停止利用系统强化自身。她兑换了【养生诀】改善体质,使得容颜愈发娇艳,精力充沛;兑换了【才艺精通(琴艺)】进一步提升才情,与官家更加琴瑟和鸣;更是耗费大量积分,兑换了【高级魅力光环】和【帝王心术(初级)】,使得她在赵祯心中地位愈发稳固,无人可以撼动。
系统面板上的任务状态,始终闪烁着“进行中”的光芒。积分在消耗与完成支线任务获得的奖励中起伏,维持在一个可观的数量。
这一日,已是初冬。宫中传来消息,坤宁宫皇后娘娘病情突然加重,呕血不止,昏迷不醒。太医院院判亲自前往诊治,出来后只是摇头,跪在赵祯面前,颤声回禀:“陛下,皇后娘娘……凤体油尽灯枯,恐……恐就在旦夕之间了……”
赵祯闻讯,沉默良久。毕竟夫妻多年,虽然后来心生嫌隙,但听闻对方即将离世,心中也不免有些许黯然。他起身,摆驾前往坤宁宫。
盛墨兰自然也随行在侧。她知道,最后的时刻,终于要来了。
坤宁宫寝殿内,药石味混合着一种行将就木的衰败气息,令人窒息。曹皇后躺在凤榻上,面色灰败,气息微弱,已是弥留之际。她似乎感觉到了官家的到来,艰难地睁开浑浊的双眼,嘴唇翕动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。
赵祯走到榻前,看着这个曾经与自己并肩的皇后,如今变成这般模样,心中复杂,最终只是叹了口气,道:“你……安心去吧。”
曹皇后眼中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,目光死死地盯着站在赵祯身后的盛墨兰,那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、无尽的不甘,还有一丝……终于看清一切的绝望与嘲讽。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抬起枯瘦的手指,指向盛墨兰,喉咙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:“是……你……毒……”
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,但盛墨兰和近前的赵祯却都听到了。
赵祯眉头一皱,看向盛墨兰。盛墨兰心中一震,但脸上瞬间露出惊愕、委屈而又带着几分悲悯的神情,她立刻跪倒在地,泪如雨下:“皇后娘娘!您怎能如此冤枉臣妾!臣妾对娘娘一向恭敬,娘娘病重,臣妾亦是忧心忡忡,遍寻良医……娘娘,您是不是病糊涂了?”她哭得情真意切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赵祯看着盛墨兰这般模样,再想起曹皇后近年来时常疯癫呓语,指责旁人害她,心中那点疑虑立刻烟消云散,反而觉得曹皇后临终还要攀咬贤德的贵妃,实在是不知悔改。他沉声道:“皇后病重胡言,贵妃不必放在心上。起来吧。”
这时,曹皇后那抬起的手终于无力地垂落,眼睛瞪得大大的,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,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死不瞑目。
殿内顿时哭声一片。盛墨兰在赵祯的搀扶下起身,用帕子拭泪,眼底却是一片冰寒的平静。
障碍,终于彻底清除了。
曹皇后的丧仪按制举行,虽未废后,但因其生前失德被禁足,葬礼规格有所减损,并未引起太大波澜。朝野上下,更多地将目光投向了曹皇后的丧仪按制举行,虽未废后,但因其生前失德被禁足,葬礼规格有所减损,并未引起太大波澜。朝野上下,更多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位即将填补后位空缺的盛贵妃。
国丧期间,赵祯时常召盛墨兰陪伴,看着她温柔解意、处事得当,又想起曹皇后临终前的昏聩模样,愈发觉得盛墨兰才是理想的皇后人选。无论是家世、才德、容貌,还是管理后宫的能力,以及对自己的辅佐,都无可挑剔。
丧期过后,元日大朝。在一片歌功颂德声中,赵祯于金銮殿上,正式颁下立后诏书:
“……贵妃盛氏,秉性柔嘉,持躬淑慎。于宫闱之内,克佐中馈,六宫辑睦;于朕躬之侧,婉娩顺承,勤勉辅弼。堪承天命,允符众望。兹仰遵慈谕,命以册宝,立尔为皇后。尔其祗承景命,永终福禄,钦此!”
诏书宣毕,百官朝贺。盛墨兰身着皇后祎衣,头戴九龙四凤冠,在庄严肃穆的礼乐声中,一步步走上那至高无上的殿堂,从赵祯手中接过象征皇后权威的册宝。
那一刻,万丈荣光集于一身。她终于站在了这宫廷的巅峰,完成了系统赋予的终极任务。
【主线任务:登上后位,母仪天下。已完成。】
【任务奖励发放:终极奖励‘自由’解锁。系统核心权限转移至宿主盛墨兰。系统意识将于24小时后剥离,寻找新宿主。宿主将永久保留已兑换技能、物品及剩余积分,并可自由使用系统空间,系统商城及基础功能。恭喜宿主,达成圆满。】
脑海中响起系统冰冷的提示音,盛墨兰的心,在巨大的喜悦与成就感中,亦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。她达到了权力的顶峰,却也似乎失去了某种一直以来的“陪伴”与“指引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