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灵均研究那石板研究到半夜，也没琢磨出啥门道，只发现这玩意儿在月光下会透出层淡淡的纹路，像张没画完的地图。他正用手指戳着纹路玩，就听旁边传来阿尘的梦话：“……副本……首杀……装备……”

“还惦记着呢。”灵均嗤笑一声，把石板扔回给睡在旁边草堆里的阿尘。这小子折腾了一下午，又被臭屁草和痒痒草双重折磨，早就累得昏睡过去了，嘴里还叼着半块灵均给的干饼。

灵均没睡，靠在石壁上琢磨阿尘说的那些话。什么“全息游戏”，什么“内测资格”，听着玄乎，但那石板的古怪，还有阿尘身上那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，又让他不得不信。他想起阿尘说这游戏叫《问山海》，名字倒是和坊间流传的那本上古奇书《山海经》有点像。

“问山海……”灵均喃喃自语，“难道是照着那本书做的？”

正想着，怀里的火灵晶突然热了一下，比平时烫得多。他掏出来一看，只见晶石里的小火苗正对着阿尘手里的石板跳动，像是在打招呼。而那石板屏幕不知何时亮了，上面自动跳出一行行字，像是在加载什么东西。

灵均凑过去一看，居然是《问山海》的游戏介绍：

【《问山海》——基于上古奇书《山海经》打造的全息修仙世界，100%复刻山海异兽、仙门秘境。玩家可选择“问道”“修妖”“入魔”三大阵营，通过完成任务、挑战异兽、破解秘境提升修为，最终探寻“山海世界为何存在”的终极秘密……】

“终极秘密？”灵均挑眉，接着往下看。

【特色玩法：

1. 无固定剧情：NPC拥有独立意识，玩家行为将触发蝴蝶效应，世界线随玩家选择动态变化。

2. 真实痛感模拟：战斗、受伤、甚至淋雨都会产生真实体感（痛感可调节，默认30%）。

3. 秘境联动：部分秘境与“现实空间”存在能量共鸣，玩家可能在秘境中遇到“不可描述之物”……】

看到“不可描述之物”时，灵均心里咯噔一下，下意识地看了眼冰缝的方向——老忘算不算？

【当前开放区域：青玄山（新手村）、黑山谷（妖修新手区）、断魂崖（魔修新手区）……】

【注意事项：请玩家谨慎对待“异常NPC”与“未标注区域”，部分区域可能存在“数据溢出”现象，接触后可能导致……】

后面的字突然闪了一下，变成了乱码。灵均正想再看，阿尘翻了个身，石板屏幕“啪”地暗了下去。

“数据溢出？”灵均摸着下巴，心里大概有谱了。这《问山海》游戏，怕不是普通的游戏，那所谓的“数据溢出”，搞不好就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东西，比如老忘，比如那朵跑丢的食人花。而阿尘，就是误打误撞闯进这个“真实”与“虚拟”交界地带的玩家。

想通了这点，灵均顿时觉得手里的火灵晶烫得更厉害了。他低头看着晶石里跳动的火苗，又看了看睡得口水直流的阿尘，一个更损的主意冒了出来。

第二天一早，阿尘被冻醒，发现灵均正拿着他的石板，对着冰缝比划。

“你干嘛呢！”阿尘赶紧冲过去抢。

“没干嘛，”灵均把石板还给他，一脸神秘，“我发现你这游戏挺有意思的，尤其是那个‘秘境联动’，是不是说游戏里的东西能跑到现实去？”

阿尘愣了一下，挠挠头：“官方说过有这可能，但内测阶段还没开放这个功能。怎么了？”

“没什么。”灵均指着冰缝，“我刚才用你那板子照了照，发现里面有个‘隐藏BOSS’，叫‘忘忧老怪’，等级999，击败后能掉‘上古记忆碎片’，据说能兑换‘回到现实’的道具。”

阿尘眼睛瞬间亮了：“真的？！在哪呢？”

“就在里面。”灵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，“不过这BOSS有个弱点，怕你昨天采的那种臭屁草，你把草扔进去，他就会出来。”

阿尘想都没想，抓起昨天扔在一边的臭屁草就往冰缝里塞。灵均躲在一旁，等着看好戏——他倒要看看，老忘被臭屁草熏到，会是什么反应。

果然，没过几秒，冰缝里传来一声怒吼，一股黑雾“唰”地冲了出来，正是老忘。他（？）雾蒙蒙的身子缩成一团，像是被呛到了，声音都变了调：“什么玩意儿！这么臭！”

阿尘一看黑雾出来，顿时兴奋了，掏出匕首就冲上去：“隐藏BOSS！受死吧！看我‘新手连击’！”

老忘被他这一下戳得莫名其妙，低头看着在自己雾里乱捅的阿尘，纳闷地问灵均：“这小娃娃干啥呢？脑子不好使？”

“他想抢你身上的‘记忆碎片’。”灵均憋着笑，“说那玩意儿能换回家的船票。”

老忘（？）闻言，突然沉默了。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飘到阿尘面前，阿尘正捅得兴起，突然发现匕首穿雾而过，根本伤不到对方，顿时懵了：“怎么回事？我的攻击无效？”

“因为你打错人了。”老忘（？）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飘忽，“我不是BOSS，我是……引路人。”

“引路人？”阿尘愣住了。

“没错。”老忘（？）飘到灵均身边，用雾蒙蒙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想拿‘记忆碎片’，得先帮他一个忙。”

灵均：“？？？” 他啥时候有忙要帮忙了？

“帮他找到‘被偷走的运气’。”老忘（？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，“他前几天被一只‘戏精老妖’偷了运气，现在干啥都倒霉，得找回来才能解锁下一个任务。”

阿尘听得一脸认真，还掏出石板记下来：“戏精老妖……是不是锁妖塔里那个？我昨天在系统地图上看到过锁妖塔的标记！”

“对，就是他。”老忘（？）一本正经地附和，还偷偷给灵均使了个眼色——虽然灵均也不知道他的眼睛在哪。

灵均心里乐了，这老忘，看着迷糊，配合起来还挺默契。他赶紧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：“是啊，自从被那老妖偷了运气，我喝凉水都塞牙，被掌门罚，被妖怪追，太惨了。”

“我帮你！”阿尘拍着胸脯，“不就是找个老妖要回运气吗？包在我身上！正好我还没去过锁妖塔，顺便刷点装备！”

看着阿尘兴冲冲地收拾东西准备去锁妖塔，灵均和老忘（？）对视一眼（大概），都从对方眼里（大概）看到了一丝狡黠。

“你这小娃娃，挺能编啊。”老忘（？）飘到灵均耳边说。

“彼此彼此。”灵均挑眉，“前辈，你刚才说的‘被偷走的运气’，是真的假的？”

老忘（？）笑了笑，没说话，飘回冰缝里去了，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：“那戏痴老妖，确实藏着点不该藏的东西……”

灵均看着冰缝合上，又看了看远处蹦蹦跳跳往思过崖入口走的阿尘，摸了摸下巴。看来这《问山海》的“数据溢出”，比他想的还要厉害。而阿尘这小子，怕是要在这个“游戏”里，遇到点真正的“惊喜”了。

他慢悠悠地跟上去，心里盘算着：等阿尘跟戏痴老妖打起来，他就躲在旁边捡漏，要是能把那本《霸道魔尊》的话本抢回来，说不定能再跟老忘换点好处……

思过崖的风依旧刮着，只是这风里，好像多了点“游戏”与“现实”交织的味道，说不清道不明，却让人忍不住想继续往下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