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亮前，谢无咎在剑池边练了三十六式春山剑意。
剑气划开晨雾，石台上的露水被震成细小的水珠。他收剑时手指有点抖，皮肤下有一股热流在动。他知道，这是昨晚那红色液体留下的感觉。
他没说。
我也没问。
我抱着一箱“筑基奶茶”跳上擂台边的木架，很快把摊子支好。每个杯子底部都有一个六尾绕日的小图案，没人看得懂，只有我知道——这是狐族的秘密符号，能激活封神榜碎片的信息。
第一杯我免费给了扫地的外门弟子。
他喝完眼睛发亮，灵力涨了十点，立刻对着空气打了三拳。
“真厉害！”他说，“比打坐三天还有效！”
消息传得很快。
不到半个时辰，擂台周围就挤满了人。本来这里是练剑的地方，现在变成了打卡点。每个人都拿着我的积分卡，集满七杯就能换“剑尊同款心形牛肉片”。
有人说那肉片是传说中的情劫信物。
有人说那是谢无咎亲手切的。
其实是我用模具压出来的。
我不说破。
越神秘越好卖。
擂台上的比试越来越狠。输的人要洗剑池，赢的人可以多喝一杯奶茶。有人一边打架一边喊：“兄弟，你倒下后能不能让我插个吸管？”
场面有点乱。
这时钟声响了。
谢无咎走出来。
他穿着白衣，身上没有灰尘，剑还在鞘里。
他的对手是内门排名第三的李昭，会用双剑。两人站定，全场安静。
我端着刚做好的第七杯奶茶，站在摊子后面，故意把杯子举高。
杯口贴着最后一张标签：【心形牛肉片·已解锁】。
谢无咎看了我一眼，只一下。
然后出剑。
剑光一闪，李昭的两把剑飞出去三丈远，钉进墙里，还在震动。
一招分胜负。
按规矩，谢无咎该收剑回队。
但他没动。
他看着我手里的奶茶。
剑尖轻轻抬起。
一道剑气飞出，挑开杯口的膜，再一转，把一根吸管插进杯子。
动作很顺，像做过很多次。
全场安静了几秒。
接着炸开了。
“靠！！！”
“#剑尊第一次帮女生插吸管# 上热搜第一！”
“我没看错吧？谢无咎用的是‘温柔剑法’？角度这么准，怕弄坏杯子！”
“他看她的时候，眼角好像红了。”
我低头看手里的奶茶，吸管正正地插在中间，一点都没歪。
心跳漏了一拍。
这不是我安排的。
但他做了。
而且做得自然。
就像切心形肉、冻心形冰一样，成了习惯。
我抬头看他。
他也看着我。
我们隔了十步，谁都没说话。
但我知道，有些事不一样了。
情蛊不是单方面的作用。
它是两个人之间的感应。
是你默默为我插吸管，是我假装没事接过来。
是上万人在议论，而我们之间只剩一杯奶茶的距离。
人群还在吵。
有人问这杯是什么味道。
我低头看杯底。
六尾图腾微微发烫。
信号发出去了。
第一波情报网启动了。
这时谢无咎转身走向台阶。
路过我摊位时没停下，左手轻轻一挥。
空杯从我手里消失。
下一秒，它出现在桌角，倒扣着，杯底朝上。
他没看，也没说话。
但我看到他袖子动了一下，好像握紧了拳头。
擂台散了。
弟子们抱着积分卡离开，嘴里还在念叨“明天还有没有奶茶”。
我收拾剩下的杯子，悄悄把一只带图腾的空杯藏进第六条尾巴的毛里。
锦鲤在盆里甩尾巴，舔了点剩奶，游得比平时快。
我扔进一颗灵石珍珠，它一口吞下，转圈游成一朵花。
“你们也上头了？”我笑。
没人回答。
我抬头，看见谢无咎站在台阶最高处，背对着我。
风吹起他的衣角。
他抬起右手，指尖凝聚一点剑气。
那剑气本该是直的。
却弯了一下。
像吸管的弧度。
他又让它散掉。
再凝出来。
再散。
最后放下手，走进主殿。
门关上了。
我摸了摸奶茶杯上的吸管。
还是温的。
第二天早上，外门宿舍开始传新话：
“梦见谢无咎给你插吸管，醒来喉咙会甜。”
有人说试了，半夜爬起来连喝三碗蜂蜜水。
还有人画了画贴床头——画里我举着奶茶，他拿着剑插吸管，旁边写着：
“你说，这杯太凉。”
“我说，我帮你暖一下。”
中午，我在静室数剩下的材料。
灵石珍珠剩十七颗，封口膜还能做五十杯。我拿出新杯子，一个个印上图腾。
第六条尾巴忽然抖了一下。
我停下。
杯底图案变了。
原来是六尾绕太阳，现在多了一条线，从太阳中心伸出来，指向西北。
是有回应了。
有人收到了信号，正在回传位置。
我马上翻过杯子，用狐火烧底部，图腾固定住，信息锁死。
刚做完，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谢无咎来了。
他站在门口，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杯子上。
我没有藏。
他也没问。
只说：“今天擂台暂停。”
我点头：“知道，长老说要清理剑池的灵力。”
他停了一下：“……昨天的奶茶，是什么配方？”
我笑：“灵石粉、元气草汁，加一点点辣椒油——你中过的那种。”
他眼神变了变。
“明天，还摆摊吗？”
“看情况。”我说，“要是首席肯帮我插满一百根吸管，我就考虑一直卖。”
他没回答。
转身走了。
走到门口时，他左手扶了下门框。
手指发白。
像是忍了很久才没回头。
我低头继续印图腾。
一杯，两杯，三杯……
突然，第六条尾巴又热了。
我拿起最新的一只杯子。
图腾又变了。
那条线断了。
换成一个小红点。
很小。
但很刺眼。
我盯着它。
呼吸一紧。
这时，谢无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：
“昨夜有弟子误服残奶，导致灵脉紊乱。”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