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那个小红点还在杯底亮着，我盯着看了好久，手没停，继续印剩下的图腾。灵石珍珠还剩十七颗，封口膜够做五十杯奶茶，账是对的。可我心里很紧张——弟子喝剩奶导致灵脉出问题，我的锦鲤也喝了好几天的残汁，会不会也有事？
我放下杯子，赶紧跑去灵泉池。
池水发白光，十只锦鲤全翻着肚皮浮在水面，肚子鼓得像要炸开。剑尊一号到十号，一个都没动。
我拍池子叫它们名字，没反应。试了狐火想加热，鱼身子反而更僵，尾巴都不抖一下。
完了。才来无咎峰几天，我就把从小养大的伙伴全弄死了。
正急的时候，门口有人影。
谢无咎站在那儿，白衣干净，长剑还在鞘里。他看了一眼池子，没皱眉，也没说话，慢慢抽出佩剑。
我以为他要砍鱼泄气。
结果他蹲下，剑尖轻轻点进水里，一道细银线从剑尖跑出去，钻进第一条锦鲤的鳃里。动作很稳，像在听心跳。
一下，两下。
那条鱼尾巴突然一抽，翻身游走了。
他又点第二条、第三条。每救一条，手法都不同，剑气几乎看不见。最后是剑尊十号，它不动，没气息。
我咬紧嘴唇。
谢无咎停了三秒，忽然用手指弹了剑身三下。
“嗡——”
一声响，水面荡起波纹。剑尊十号猛地睁眼，跳起来绕着他剑尖转了七圈，像在道谢。其他锦鲤也围过来，围着剑尖打转，闪着银光。
我松口气，腿都软了。
“谢谢首席救它们。”我说，“它们贪吃，吃了太多灵石珍珠，又喝了我倒掉的奶茶汁……没想到真会撑晕。”
他收剑要走。
我不放人。
马上从柜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盒子，白底黑字写着“剑尊特供·元气鱼粮”，背面印着：“买不了飞升，买得了快乐。”
我举着盒子站在池边，大声说：“限量十份！买鱼粮送剑尊同款剑气开光证书！每粒都经过剑意净化，安全不伤身，让灵宠精神百倍！”
他脚步一顿。
我没敢抬头看他，耳朵有点热。
我又喊：“今天前五名下单，送剑尊亲手插吸管体验券！只有一次，过期作废！”
他抬手。
一道剑气飞出，不打我也不伤鱼，只是轻轻扫过盒子。“快乐”两个字被划了一下，笔画变粗了些，像是特意标出来。
我瞪大眼睛。
下一秒，忍不住笑了。
“谢无咎！你这是认了冠名权？”
他没回头，左手扶住门框，手指用力，指节发白，好像抓着什么，又慢慢松开。
然后走了。
门轻轻关上。
我看向盒子，“快乐”两个字还在微微发光。
系统提示跳出来：
「情绪值+0.05%，裂缝+5μm」
我把盒子收好，偷偷塞进第六条锦鲤尾巴的毛里。这东西以后说不定能用上。
我蹲回池边数鱼，十条都活着，游得比以前快，身上时不时闪一下银光，像吞了星星。
我戳了下剑尊十号的头：“你刚才绕七圈，是认他当主人了？”
它甩尾巴泼我一脸水。
我擦脸时发现，池底原本乱的石子，现在排成一个奇怪图案——像一把剑，剑尖指向西北。
和杯底红点的方向一样。
我心里一紧。
还没想明白，窗外传来翻书声。
谢无咎坐在阅读角，手里拿一本话本，封面是个拿剑的男人，旁边站个提火锅的女孩。书没翻，眼睛却一直看着池子。
他在看哪条鱼？
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——正是剑尊十号。
它贴着水面游，嘴一张一合，像在学谁说话。
我突然想起什么，赶紧掏出藏好的空杯，杯底图腾还在发热。红点不但没消失，还更亮了。
信号还在传。
有人在回应。
我刚想收杯子，池水轻轻晃了一下。
剑尊十号跳起来，尾巴一甩，一道小剑气从嘴里喷出，“叮”地打在我杯子上。
杯子裂了一道缝。
我愣住了。
再看那鱼，已经沉下去，装没事。
可它的背鳍上，多了一道银色纹路，像剑划的。
我抬头看谢无咎。
他也正看着池子。
我们没对视，也没说话。
安静了几秒。
他翻了一页书。
纸页沙沙响。
他没动。
但我看到，他摸剑柄的手，顿了一下。
池水慢慢流动，锦鲤沉到底，围成一圈，像睡着了。
但它们肚子隐隐发亮，银光混着狐火的气息，在水里慢慢融合。
基因链在重组。
第一丝意识，开始出现。
第二天早上，外门弟子路过无咎峰，听见里面在叫卖：
“新品上市！剑尊牌鱼粮推出‘心动草莓味’！吃不吃恋爱不知道，反正不会翻肚！”
没人信。
三天后，有弟子亲眼看见——谢无咎站在池边，剑尖挑着一粒鱼粮，轻轻放进水里。
剑尊十号一口吞下，尾巴缠住他剑尖，转了个圈。
然后吐出一颗珍珠。
珍珠落地，裂开。
里面有一片玉简，上面写着：“指令接收成功。目标：西北。”
我捡起玉简，吹掉灰。
下面还有一行小字——
“执行者：剑灵鲤·壹号”。
谢无咎收回剑，看了我一眼。
我举起玉简笑：“下次能不能别用珍珠藏字？太难咬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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