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刚把那本《剑尊今天吃醋了吗》塞进阅读角第三层，手腕内侧的红点突然发烫。
不是灼烧那种疼，是像有只蚂蚁在皮下爬。我知道这是监视图腾彻底失效前的最后一道波动。长老们签了协议，但不会真让我安生。他们一定会用别的办法推进情劫。
我甩了甩手，走到第六尾前，拨开绒毛。里面藏着半片偷录的玉简碎片——昨夜躲在议事厅梁上录下的密谈内容。声音断断续续，但关键词清晰：“催情蛊”“月圆前夜”“强行激活”。
果然来了。
我立刻翻出炼器匣子，把库存的狐火结晶全倒出来。这种火不伤人，专供热能，最适合做伪装。我要做个暖手宝，表面是送谢无咎取暖，实则是埋个感应器进去。一旦他体内蛊毒开始流动，暖手宝就会变色预警。
材料够用。我咬破指尖，在符纹纸上画了三遍才成功。这玩意儿不能出错，否则一碰就炸。最后一笔落下时，窗外飘起了雪。
做完后我拎着暖手宝往主殿走。路上遇到几个外门弟子，都在传一个消息：今晚后山锁妖塔要封阵，所有弟子不得靠近。
我脚步一顿。
锁妖塔和情劫没关系，但他们挑这个时候封阵，明显是要掩人耳目。等我再抬头，看见谢无咎站在台阶尽头，披着白袍，手里握着剑。
他没动，也没说话。
我走上前，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。
“给你的。”
他低头看一眼，没接。
“你不怕这是陷阱？”
“怕。”我说，“但我更怕你不收。”
他抬眼看了我一下。那一眼里没什么情绪，可手指微微动了。
他伸手接过，打开检查。狐火安静流转，符纹稳定，没有攻击性波动。他确认无害后，把暖手宝放进袖中。
贴身放了。
这是我第一次送东西给他，他居然真的收了。我还以为他会用剑气挑开或者直接扔掉。
“外面冷。”我说，“夜里练剑记得带着。”
他点头，转身要走。
“谢无咎。”我叫住他。
他停步。
“如果有一天，宗门逼你做什么事……你可以不用听。”
他背对着我没说话。过了两秒，才说：“我知道。”
然后走了。
第二天清晨，我还在睡，就有弟子送来一个包裹。布包很旧，边角磨得发白，上面压着一道剑痕形状的封印。
我拆开。
是一本手抄的《清静经》。
字迹工整，墨色沉稳，每一页都写满了。这不是随便抄的，是有人一晚上没睡，一笔一划写完的。翻到最后一页，空白处多了一行小字：
“寒夜慎眠。”
我盯着那句话看了好久。
这不像警告，也不像提醒。像是……关心。
我立刻提笔，在下面补了一句：“师兄亦慎心火。”
写完让弟子送回去。
黄昏时候，谢无咎来了。
他站在静室外的廊下，手里还拿着那本书。我正坐在栏杆边上，抱着暖手宝烤火。雪还没停，落在他肩上，很快化成水。
我们都没动。
也没说话。
他就那样站着，我看他，他也看我。三息时间，刚好够心跳六下。
我看见他耳尖有点红。
他也看见我嘴角没忍住翘了一下。
然后我们一起别过头。
谁都没再看谁。
系统提示音在我脑子里响起来：
【情绪值+0.08%，裂缝+8μm，双向箭头初现】
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无情道的心防不是一点点裂开，而是终于有了回应的方向。他开始在意我的话，也开始表达自己的意思。哪怕只是一本书，一句话，一个收下礼物的动作。
这比当众笑一次还重要。
我低头摸了摸暖手宝。它现在温度正常，说明谢无咎体内还没触发蛊毒。但封神榜碎片在我尾巴里轻轻震动了一下，像是预感到了什么。
月圆还有十二个时辰。
我起身准备回屋，刚迈一步，听见他说：
“你写的那句话。”
我回头。
“心火。”他看着地面，“不是小心就好。”
我愣住。
他还想说什么，忽然皱眉，一只手按住了胸口。
暖手宝瞬间发烫，颜色从橙红变成深紫。
蛊毒启动了。
但他不是在无咎峰发作的。这波动来自西北方向，和锦鲤吐出的玉简指向一致。
我冲过去扶他，他推开我，退了两步。
“别靠近。”他说，“我去处理。”
“你现在去就是送死！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说，“但必须去。”
他转身要走，我一把拽住他袖子。
“那你带上这个！”我把暖手宝塞进他手里，“它能提醒你什么时候该撤！别硬撑！”
他看着我，眼神有点乱。
“虞呦呦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明知道……我不会为了自己逃。”
“我不是让你为自己逃。”我抓着他手腕，“我是让你为了我能活下来！”
他猛地一震。
雪花落在我们交叠的手上，融成了水。
他没再说什么，只是把暖手宝收进怀里，转身离开。
我站在原地没动。
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风雪里，我才发觉自己手心全是汗。
半夜的时候，我突然惊醒。
第六尾剧烈发痛，封神榜碎片自动浮现一行字：
【冰火二重天·启动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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