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仙翁听得目瞪口呆：“空间术法？这……这得是何等修为？为何要来偷老夫这点东西？”
“或许……这窃贼并非修为高深，而是能力特殊。”杨戬若有所思，与沉香对视一眼，“且……急需这些药材续命。”
谢过老仙翁，两人走出百草回春。街道上的阳光正好，洒在琉璃瓦上，折射出斑斓炫目的光彩。
沉香仰头望向杨戬，微微皱眉：“舅舅，他偷这些东西，是为了里面的能量吗？”
“我想，不止是偷那么简单。或许……这位‘幻影盗贼’，本身正急需能量来维持什么……”杨戬轻叹一声，目光投向远处起伏的楼阁，“走吧，我们去下一家看看，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‘中转点’。”
两人又连续问了几家失窃的店铺，情况大同小异。丢失的物品从灵石、药材到成品法器不一而足，却都有一个共同点——都蕴含着或精纯或特殊的能量。
窃贼没有触发任何防护法阵，但总会在极其隐蔽的角落留下那一丝微弱而不稳定的空间波动痕迹。更是有家法器铺的老板提到，失窃后，他总觉得店里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惶恐气息，只是那感觉太过微弱，转眼就被店里交错的灵流冲散了。
日头渐渐西斜，绚丽的晚霞将琉璃瓦和灵玉墙染上一层暖金色。不知不觉，酉时已至。
沉戬二人不知第几次从店铺中走出，终于来到了商市的中心区域。还未站定，一道熟悉的嗓音便从人潮中传来——竟是老姚和老康，带着哮天犬与葫芦小仙，正巧从对面的法器维修工坊里踱步而出。双方隔着熙攘人流对视一眼，皆是一怔，随即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。
“二爷！沉香！”老康嗓门洪亮，几步就跨了过来，“巧了不是！我们这边刚问完话出来，就碰上你们了！”
老姚捋须微笑：“看来二爷这边也有所获？”
“汪！二郎！沉香！”哮天犬兴奋地绕着两人转圈，鼻子不停耸动，“你们身上有好多好多东西的味道！”
葫芦小仙则一脸肉痛地看着周围：“唉，这地方好东西多是真多，贵也是真贵啊……”
寒暄几句后，众人寻了处相对僻静的街角，借着渐浓的暮色交换线索。
“怎么样二爷？你们西边有啥线索不？”老康迫不及待地问道。
杨戬将他们的发现简要说了——空间波动、目标明确指向能量物品、可能存在的“中转节点”，以及那丝若有若无的惊慌气息。
“嘿！巧了不是！”老康一拍大腿，“我们这边也差不多！哮天可立大功了！”
哮天犬正在沉香脚边又扑又跳，闻言立刻昂起脑袋，尾巴翘得老高：“汪！就是那些店铺旁边的小巷子，特别是堆放杂物或者很少人走的角落，那里的闻起来怪怪的，空间好像特别‘薄’，好像被什么东西反复戳破又粘起来一样！味道也是在那里断掉的！”
老姚捋着胡须，颔首补充道：“正是。依此推断，此獠并非能随心所欲直接跳跃至目标物前，而是需先抵达这些不易被察觉的‘节点’，再进行短距离的精准移动。此法虽能避开大部分防护法阵，但对空间本身的负担极大，正因如此，才会留下这般不稳定的波动痕迹。”
葫芦小仙忍不住在一旁插话道：“而且那家伙偷的东西是越来越杂了！我们打听到，东市有家工坊丢了几块还没动过刀的‘聚灵玉胚’——这东西谁不知道，得精心雕成聚灵纹佩才能发挥最大效用。生吞玉胚，能吸收三成灵力就算走运了！”
他双手一划，语调浮夸：“更离谱的是，有家专营灵饮的铺子，后院仓库里直接少了好几桶‘清心泉水’！这哪是在偷宝贝，分明是饿疯了在胡吃海塞啊！”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，线索逐渐汇聚，一个矛盾的窃贼形象被勾勒出来：此人虽掌空间之能，却运用得十分勉强，更因自身能量濒临枯竭，竟到了饥不择食、几近恐慌的地步。
杨戬右手握拳抵在唇边，做出思考状：“既然他都是趁夜行动，且如此急需能量，不如今晚我们就在一处尚未失窃、但很可能被他盯上的店铺蹲守，或许能‘请君入瓮’。”
众人一致同意。选来选去，最终还是决定去到沉戬两人最初调查的“琳琅阁”。这家店铺货品精良，尤其是那些蕴含星辰之力的法器和晶石，对需要纯澈能量的存在吸引力极大，而且掌柜的也好说话。
再次登门说明来意后，掌柜的听闻能抓住窃贼，自然是千肯万肯，连忙将众人请入店内，并表示会全力配合。
夜色渐深，市集的喧嚣逐渐散去，只余下灵灯柔和的光晕笼罩着空旷的街道。众人隐匿了气息，分散在店铺内外阴影处，屏息凝神。沉香紧挨着杨戬，藏在柜台后方的一处帷幕后，能清晰地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。
子时的更漏声幽幽响起，仿佛一道无形的信号，店铺靠近后院墙角的阴影处，空气突然开始不自然地扭曲，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，荡漾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。
黑暗中，众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——
来了！
伴随着如同琉璃碎裂的呲声，那扭曲之处凭空撕开了一条细缝，一个模糊的身影艰难地挤了出来。他身形瘦小，穿着黯淡的神官服，身体呈现出一种不稳定的半透明状态，周围的空间随着他的出现而微微震颤。
他警惕地左右张望，随即目光猛地锁定右侧展柜——那里正陈着几块新进的灵玉。
可就在他探身伸手，指尖即将触到灵玉的刹那间，似乎察觉到了暗处蠢蠢欲动的气息。他猛地转过头，脸上血色尽褪，惊恐万状！下一瞬，窃贼周身空间应声剧烈扭曲，整个人如浸入水中的墨迹般迅速变淡，眼看就要再次融入虚空逃走！
“想跑？”
电光火石之间，杨戬迅速将一直扣于掌心的“天地万物乾坤”凑到唇边，吹出一声极其短促的高音。
“嘀哩！”
清越的琴音化作一道金色光弧，快如闪电，迅速扫过即将消失的裂缝。周遭空间随之一暗，下一瞬，一道细长而耀眼的金线从窃贼消失处迸发而生，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，破开虚实界限，向店外疾速延伸，遥遥指向窃贼逃遁的方向！
“追！”杨戬没有丝毫停顿，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出，紧随那道金色轨迹而去。沉香等人毫不迟疑，立刻紧随其后。
数道身影化作流光，在商市的琉璃瓦与飞檐间急掠。脚步轻点处，尘埃微漾；衣袂翻飞间，已掠过数重楼阁。那道金线在前方不断延伸，如指路明灯，引领着他们在寂静的古城中穿行，将沉睡的街市远远抛在身后。
金线的轨迹并非直线，时而钻入狭窄的巷道，时而掠过废弃的庭院，最终如一道坠落的星芒，直直指向城郊一座香火寥落、檐角倾颓的破败小庙。
神庙门楣上的匾额字迹已模糊不清，院内古树枝叶凋零，唯有主殿内一点如豆的昏黄灯火，在夜风中摇曳，映出殿内斑驳的神像阴影。
杨戬率先踏入神庙院落，手势示意众人放轻脚步。他目光停在主殿那扇虚掩的木门上，金色细丝正从门缝中透出。
他轻轻推开殿门。
只见在残破的神像脚下，那“幻影盗贼”正蜷缩在那里，怀里紧紧抱着一堆偷来的物品。他周身弥漫着不稳定的空间波动，正徒劳地试图从那些物品中汲取能量，微弱的光点断断续续地融入他几乎透明的身体，却如同杯水车薪。
听到动静，他猛地抬头，露出一张因惊惧而苍白的的年轻面孔。看到杨戬等人，他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，怀里的物品“哗啦”散落一地。求生本能驱使下，他再次催动空间之力试图遁走——
“定！”
老姚早已有所准备，右手一挥，数道符纸激射而出，迅速布下了一个简易的固空阵法，暂时稳定了庙内紊乱的空间结构。那窃贼周身扭曲的光影一滞，穿越失败。
他绝望地扭身想撞向墙壁，却被老康如山般的身躯挡住去路；想往另一边逃，哮天犬已龇着牙，喉间发出威胁般的低吼，封住了去路；沉香半隐在另一侧的阴影中，手中短刃泛着幽光，那双眼睛如淬冰的狼瞳，阴戾得令人胆寒。杨戬则静静立于庙门方向，指尖轻轻摩挲着口琴，虽未再动作，却带来了最大的压迫感。
窃贼踉跄一步跌坐在地，看着缓缓逼近的众人，彻底绝望，瘫软在地。“仙、仙使饶命啊……”他身体抖如筛糠，语无伦次地哀求着，“别……别抓我……求求你们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不想消失……我真的不想……”
杨戬闻言，眉头蹙起。他没有立刻上前，而是在窃贼前方几步远处停下，蹲下身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些：“我们不是来抓你的，至少不完全是。告诉我们，你是谁？发生了什么？为何要偷取这些能量物品？”
似乎是杨戬语气中的那丝温柔起了作用，又或许是知道自己逃不掉，窃贼颤抖着抬起头，声若蚊蝇：“我……我是掌管西区部分街灯烛火的‘荧惑小神’……”他哽咽着，抬起颤抖的手，指着自己不断闪烁的身体，“数月前，我……我与其他几位同阶小神被征召去琉璃净池参加‘神恩赐福’仪式……神、神官大人们说……是助我等小仙‘涤荡神躯，精进修为’……”
“可回来之后……我们就、就变成这样了……”他的声音陡然带上哭腔，“全身都难受，空落落的……好像有什么东西……从身体里抽走了……好冷，真的好冷……像是魂魄都被冻僵了……”
“琉璃净池？！”众人震惊不小，老康更是不可置信地失声惊呼，“那不是阐教弟子斩除心魔、淬炼仙体的地方吗？”
“在玉虚宫之内……”老姚的胡子都抖了起来，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连杨戬，在听到这个地名时，揽着沉香肩膀的手臂也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。他原本以为可能是天庭某个权臣或机构的私自行动，却万万没想到，线索竟然直接指向了昆仑山玉虚宫！
玉虚宫，元始天尊的道场，封神传说中至高无上的存在。而琉璃净池，更是元始天尊座下清修禁地，等闲仙神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！如果神格抽取的场所竟设在琉璃净池内，那背后主导者的身份……简直让人不敢深思！
这背后的水，比众人想象的要深得太多。
荧惑被众人激烈的反应吓得缩了缩，但还是抽噎着继续说下去：“后、后来……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，像是破了一个洞，力量控制不住地流失……”
他垂下头，睫毛轻颤着，看着自己明灭不定的指尖：“看到有能量的东西就……就忍不住想靠近、想吸收……我试过用自己微薄的俸禄去买灵石，可根本不够……太难受了……好像随时都会彻底散开……我实在没办法了，这才……才……”
“像你这样的小神，还有多少？”沉香虽然对“琉璃净池”的象征意义没有其他人了解得那么深刻，但从舅舅和姚叔康叔骤变的脸色中也明白事关重大，他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，问道。
“不、不知道具体有多少……”荧惑茫然地摇头，声音里浸满了无措，“我只知道，大家都感觉不对劲，但谁敢说呢……带队的神官提过一句，说这是为了‘万神归一’的大业，是必要的奉献……可我们……我们快要撑不住了啊……”
万神归一……又是万神归一！
看着眼前这个因为神格被抽取而不得不用盗窃来苟延残喘的小神，众人心中已再无半点对窃贼的恼怒，只剩下一片对天庭此举刺骨的寒意。
沉香望着荧惑痛苦蜷缩的身影，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。他垂眸看向怀中的宝莲灯，忽然想起灯盏中蕴含着玄鸟之力——虽然是被提取过后的混元气，不知能否对症，但总好过眼睁睁看着他消散。于是几乎没有犹豫，少年上前半步，半蹲下来：“你别动，我试试看。”
说着，他小心地捧起宝莲灯，凝神静气。灯身微颤，鎏金莲瓣如花苞初绽般层层舒展，灯盏徐徐旋开一道缝隙。一缕金色的光晕缓缓飘出，笼罩住微光小神不断闪烁的身体。
那暖流如同甘泉渗入干涸的土地，荧惑脸上痛苦的神色也略微舒展。他眯起眼睛，发出一声喟叹。他周身明灭不定的光芒稍稍稳定了一些，虽然仍然很虚弱，但那种即将彻底溃散的趋势被暂时遏制住了。
荧惑抬起头，望向沉香的眼睛里已是数不尽的感激：“多……多谢小郎君。”
杨戬看着这一幕，神色有些复杂。他示意沉香可以了，过度输入外来能量对他未必是好事。
“现在怎么办？”老康压低了声音，“直接把人送去神府？先不说那些官老爷信不信这套说辞，万一……万一神府里就有他们的人，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？”
老姚面色凝重：“嗯，老康所言极是。‘琉璃净池’之事牵扯太大，玉虚宫的水深不可测。我们现在无法确定神府，乃至更高层，谁是清白的，谁又是参与者。贸然将他交出去，风险极大，很可能让他遭遇不测。”
葫芦小仙抱着他的大葫芦，小声嘀咕：“可……可带着他也不行啊！咱们自己都还在风口浪尖上，追查这事儿本来就危险，再带个需要时刻照看、还可能被追踪的……那不是更显眼了吗？”
哮天犬用鼻子轻轻蹭了蹭荧惑冰凉的手，担忧地“呜”了一声。随即扭头看向葫芦小仙，不解地歪着头：“可是你之前不也是要被抓的吗？我们可以带着你，为什么不能带着他？他这情况看上去比你当时严重多了——”
“正是因为这样，所以我们不能带着他。”杨戬轻轻叹了一口气，揉了揉眉心，向哮天犬，也向众人耐心解释道，“葫芦小仙当初不过是卖假药的罪名，老君未必清楚他如今的下落，我们带着他，最多算多个爱捣乱的厨子。”
他望向蜷缩着的荧惑，垂了垂眼睫，继续剖析道：“但‘荧惑’不同。他体内残留着被‘琉璃净池’抽取神格的痕迹，这就像一道不断散发信号的标记。玉虚宫的人极有可能掌握着追踪这种标记的方法。若我们执意带着他，无异于举着一个醒目的靶子——不仅我们的一举一动会彻底暴露，更会为他……甚至为我们招致杀身之祸。那些幕后之人，绝不会允许他这样的‘活证据’继续存在。”
众人陷入沉默，明白杨戬说的是事实。带着荧惑行动，确实太过冒险。
半晌，老康挠了挠头，愣愣地问了一句：“那……咱们现在咋办？”
救了他，却不能给他安全的庇护；放了他，以他现在的状态，恐怕支撑不了多久，还是会因为本能去窃取能量，最终要么力竭消散，要么被擒获。
杨戬静立片刻，视线缓缓扫过这处荒颓的庙宇，最终定格在气息微弱的荧惑身上。他轻叹一声，做出定夺：“我们不能带他走，也不能将他交出去或置之不理。但也许……我们可以为他寻一处相对安稳的藏身之所。”
他转向葫芦小仙：“‘二十贯’，你那固本培元的丹药，先给他一些应急。”
葫芦小仙这次倒是没吝啬，连忙从葫芦里倒出几颗莹润的丹药递给荧惑。
杨戬又看向老姚：“老姚，我记得你在南境那座废弃的观星台下，设有一处密室？那里灵气虽稀薄，但胜在绝对安全，少有人迹。”
老姚捋了捋胡子，微微颔首：“嗯，那地方是我早年私下研究星象所用，绝对隐蔽。”
“那你暂时就去那里安身。”杨戬对荧惑嘱咐道，“我们会定期给你传送去足够的灵石和丹药，助你支撑，不要再冒险窃取。记住，除非我们去找你，否则绝不要轻易露面，也不要再去试着穿越空间，更不要相信任何来自天庭的‘招抚’或‘治疗’。等我们查明真相，拨乱反正之日，你……也就能重获安稳。”
荧惑眼中含泪，挣扎着想要叩拜：“我明白……多谢……多谢诸位上神救命之恩……”
“欸欸——”杨戬连忙伸手扶住他，没让他拜下去，“不用这样，好好活着就好。”
哮天犬在一旁甩着尾巴连声应和，忽然像是想起什么，扭头问道：“二郎二郎，那我们要怎么把他送到南境啊？”
“此事我已有计较。”老姚沉吟片刻，缓步上前。他指尖灵光流转，在荧惑额前细致绘下一道精巧繁复的银色符印，“此乃穿越符咒，不会伤你分毫，且放松心神，莫要抗拒。”
荧惑紧闭双眼，连连点头。随着老姚低声诵念，那符印银光流转，渐渐没入荧惑眉心。下一刻，他周身轮廓开始模糊，身形逐渐虚化，最终化作一缕微不可见的流光，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庙宇深处的阴影之中。
老姚闭目感应片刻，又展开随身携带的皮质地图确认了一下，上面一个微小的光点正在南境某处稳定地闪烁着。他松了口气，对众人点头道：“送过去了，位置安全，阵法也已激活。”
“好，”杨戬点头，“就先这样吧。”
“不过，在回去之前，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
天色渐明，晨曦微露。
众人没有休息，借着初升的日光，将追回的那些灵物小心整理好，开始挨家挨户地送还。
当失窃的店铺掌柜们在清晨开门，看到昨日来调查的几位“官爷”不仅“抓住了贼”，还将失物完整送回时，无不感激涕零。尤其是“琳琅阁”的掌柜，他捧着失而复得的法宝，对着杨戬和沉香便是深深一揖：“大恩不言谢！大恩不言谢啊！仙君，小公子，你们可真是帮了小店天大的忙了！不瞒您说，这批货要是找不回来，我这铺子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……”
他搓着手，看着年纪尚轻却眼神清正的沉香，越看越喜欢。他环顾四周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，转身从展示架上取下一只精致的玉盒，郑重地双手捧到沉香面前。
“小公子，这次多亏了你们！”掌柜语气诚恳，“我知道官府不让私收银钱，但还请小公子收下这一点心意！这枚聚灵纹佩是小店祖传手艺打造的物件，算不上顶级的法宝，但温养元神却有奇效。”
他轻轻打开盒盖，露出其中一枚玉质温润、符文流转的佩饰：“平日佩戴，能自发汇聚灵气，滋养灵识，对修行大有助益。而且……”他声音压低了些，带着几分神秘，“这纹佩能与佩戴者心神相连，慢慢积存自身散逸的灵流。若在紧要关头赠予他人，便可将这份温和灵力渡给对方，算是个救急的小玩意儿。”
沉香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，下意识地看向舅舅。杨戬端详那纹佩，见其玉光内蕴，确是件被精心温养过的灵物。再看掌柜态度坚决，他便朝沉香微微点了点头。
沉香这才双手接过，认真道谢：“多谢掌柜。”
掌柜连连摆手，脸上笑开了花。
离开商市，飞船再次升空。船舱内，沉香拿着那枚触手生温的聚灵纹佩，仔细端详着。
“舅舅，”他抬起头，看向倚在窗边望着云海的杨戬，“这纹佩……真的能温养元神，汇聚灵流？”
杨戬收回目光，落在沉香手中的玉佩上，唇角微勾：“嗯。聚灵温元，是件好东西，尤其适合你现阶段稳固根基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关键时刻能渡送灵流，也算多一份保障。”
沉香指尖摩挲着玉佩，犹豫了片刻，终于轻声问道：“那……如果舅舅你戴着它，你的元神……能修复吗？你的天眼……是不是也能重新睁开？”
杨戬闻言愣了愣，随即反应过来他的小外甥这是在关心自己，眼角不由得漾开一丝温柔的笑意。但他很快侧过脸，在沉香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。
天眼被封，元神受损。杨戬自然知道，这不是聚灵玉能够化解的。
他转过身来，唇角牵起一抹淡淡的弧度，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对上那双墨玉色的。半晌，杨戬伸出手，轻轻揉了揉少年的发顶。
“看机缘吧，”他最终轻声说道，
“沉香，你要知道，有些东西，不是你拼尽全力去追寻，，沉香拿着那枚触手生温的聚灵纹佩，仔细端详着。
“舅舅，”他抬起头，看向倚在窗边望着云海的杨戬，“这纹佩……真的能温养元神，汇聚灵流？”
杨戬收回目光，落在沉香手中的玉佩上，唇角微勾：“嗯。聚灵温元，是件好东西，尤其适合你现阶段稳固根基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关键时刻能渡送灵流，也算多一份保障。”
沉香指尖摩挲着玉佩，犹豫了片刻，终于轻声问道：“那……如果舅舅你戴着它，你的元神……能修复吗？你的天眼……是不是也能重新睁开？”
杨戬闻言愣了愣，随即反应过来他的小外甥这是在关心自己，眼角不由得漾开一丝温柔的笑意。但他很快侧过脸，在沉香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。
天眼被封，元神受损。杨戬自然知道，这不是聚灵玉能够化解的。
他转过身来，唇角牵起一抹淡淡的弧度，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对上那双墨玉色的。半晌，杨戬伸出手，轻轻揉了揉少年的发顶。
“看机缘吧，”他最终轻声说道，
“沉香，你要知道，有些东西，不是你拼尽全力去追寻，它就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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