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露打湿了廊下的石阶,法老的寝殿烛火通明,温念正低头为他研墨,手腕轻转间,墨汁在砚台里晕开细腻的纹路。法老站在她身后,指尖偶尔拂过她执笔的手,低声指点着文书上的字句,呼吸扫过她的耳畔,带着淡淡的酒气。
“这里的赋税细则,按你说的改,更贴合百姓生计。”他的声音带着笑意,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耳垂,“还是你心思细。”
温念脸颊微红,刚要回话,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,伴随着侍女慌张的呼喊:“陛下!不好了!梅里特娘娘动了胎气,腹痛得厉害!”
烛火猛地晃了晃,法老脸色骤变,转身就往外走,衣角带起的风掀乱了案上的文书。温念也跟着起身,心头一紧——梅里特怀的是法老的长子,如今九个月身孕,正是凶险的时候。
寝殿内,梅里特疼得蜷缩在床上,额头全是冷汗,双手死死抓着锦被,脸色惨白如纸。御医跪在床边,眉头紧锁:“娘娘情绪激动引发宫缩,怕是要提前生了!”
“怎么回事?”法老沉声问,目光扫过旁边瑟瑟发抖的侍女。
“方才……娘娘听见殿外的说话声,知道陛下在温念姑娘这里,一时动了气,说心口闷得慌,没过多久就疼起来了……”侍女结结巴巴地回话。
法老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,他看向温念,眼神复杂,却没说什么,只对御医厉声道:“尽全力保她们母子平安!”
温念站在殿外,听着里面梅里特压抑的痛呼,心里不是滋味。她知道梅里特一直对自己有芥蒂,却没想到会动这么大的气。
“你先回去吧。”法老不知何时走了出来,声音带着疲惫,“这里有我。”
温念点点头,转身离开时,听见殿内传来梅里特带着哭腔的喊叫声:“你眼里只有她!我和孩子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……”
夜风吹过,带着深秋的凉意,温念拢了拢衣襟。这深宫之中,连怀孕都要这般步步惊心,她忽然有些明白,为何法老偶尔望着宫外时,眼里会有那样深的倦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