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杉矶的晚风带着太平洋的湿润，吹得路边棕榈叶沙沙作响。许昕夫妇带着早已趴在姚彦肩头睡熟的卡宝先一步上车，车窗降下时，姚彦冲覃楹挤了挤眼，用口型比了句：
姚彦早点休息。
便随着车子汇入夜色。
王楚钦自然地接过覃楹手里的白色托特包——那是她常用的款式，皮质细腻，包带上挂着个小小的星黛露玩偶，粉紫色的耳朵都被摩挲得有些发亮。
覃楹小心点，别把我可爱的露露蹭坏了。
覃楹笑着叮嘱，语气里带着几分珍视。那是2022年北京冬奥会后，他们第一次以男女朋友身份去迪士尼约会时买的，当时王楚钦举着玩偶排队半小时，回来时手心全是汗，却笑着说
王楚钦我们珠珠就得配最可爱的。
从那以后，这个玩偶就一直挂在她的包上，跟着她去了米兰、伦敦，又到了洛杉矶。王楚钦指尖碰了碰玩偶的耳朵，声音带着赛后夺冠的轻扬：
王楚钦珠珠，放心，它比我的球拍还金贵。
指尖擦过覃楹手腕时，带着一如既往的安心温度。出租车里弥漫着淡淡的柑橘香，他侧头看她，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阴影，退役后褪去冰场凌厉的她，笑起来眼底仍藏着冰上跳跃的亮芒，他满脑子都是官宣后把北京的新房子好好装修一番的场景，压根没留意包内的异样。
酒店电梯缓缓上升，数字跳动声在安静空间里格外清晰。王楚钦跟着她走进房间，刚反手带上门，就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，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：
王楚钦比完赛最想做的事，就是这样抱着你。
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小腹，带着训练后未散的热度，呼吸扫过她的耳廓，带着熟悉的淡淡薄荷味。覃楹转过身，抬手抚上他带红血丝的脸颊，指腹轻轻擦过他眼下的乌青——她知道他为了奥运夺冠付出了多少，每天训练到深夜，连视频时都能看到他手边的能量棒。
她踮起脚尖，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指尖无意识地描摹他运动服上的徽章，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：
覃楹哥哥，我先洗个澡，你等我会儿，洗完再好好抱你。
王楚钦点点头，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，看着她拿起换洗衣物走向浴室。
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，暖黄的床头灯映着地毯上散落的围巾。王楚钦起身收拾散落的物品——他习惯了把她的东西归置整齐，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包包时，他想起覃楹提过论文初稿要改，怕她洗澡出来忘了，便伸手想去把论文拿出来放在桌面显眼处，方便她等会儿修改。
包上扣子拉开的瞬间，他指尖顿了顿，先捏到的不是熟悉的论文册，而是一叠质感厚实的纸张。随手抽出来时，“复旦大学研究生院”的字样赫然映入眼帘，最上方“博士研究生入学资格申请表”几个黑体字像重锤般砸在他心上。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，隔绝了外界的声响，却让房间里的寂静格外刺耳。王楚钦僵在原地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纸张边缘，复旦大学这几个字反复在脑海里盘旋，像冰锥般扎得他心口发紧。
他想起上周和丁宁的通话，大师姐笑着说：
丁宁经济学院的青年研究员岗位很合适，如果想继续读博的话也能搭线。
想起偷偷联系的装修设计师，图纸上特意留了覃楹喜欢的南向书房，连她收藏的花滑比赛奖牌展示柜都标注好了尺寸；想起温存时抱着她的触感，那时他还在心里笃定，明年她剑桥毕业就会回北京，住进这个装满两人未来的家。可眼前这叠申请表，猝不及防地将所有憧憬戳成了泡影。他低头看着申请表上覃楹清秀的字迹，“研究方向”栏里填着她一直深耕的经济变革与风险防控领域，落款日期是上周——原来在他规划北京未来的时候，她早已悄悄瞄准了上海的学术殿堂。
王楚钦慌忙将申请表按原样塞回包内，手指却不小心碰掉了包带上的星黛露。他刚弯腰捡起玩偶，浴室门就被轻轻拉开。覃楹站在门口，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
他的怀抱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——仿佛只有这样，才能驱散心底因上海与北京而起的恐慌。没等覃楹反应过来，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。
覃楹哥哥……
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刚才看到申请表时的失落与恐慌，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浓烈的占有欲——他怕失去她，怕那一千多公里的距离，会冲淡他们之间的一切。
覃楹感受到他的紧绷，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，指尖划过他训练留下的薄茧，声音带着安抚的柔软：
覃楹哥哥，怎么了？这么着急。
王楚钦抬起头，眼底还带着未散的～～～，却也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委屈。他没回答，*** *** *** *** *** *** ，这一次不再急切，而是带着细细的描摹与珍视，仿佛要将她的味道刻进骨子里。
*** *** *** *** 有些缺氧时，他才稍稍退开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，呼吸急促：
王楚钦珠珠，别离开我。
覃楹一愣，随即明白他或许察觉到了什么，心里一酸，抬手抚上他的脸颊：
覃楹哥哥，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你了？
王楚钦没提申请表的事，只是收紧怀抱，将她抱得更紧：
王楚钦不管你想去哪里，我都跟着你，你这辈子都别想把我给甩了。
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，却无比坚定。
覃楹今天卡宝喊你小姨夫，你倒是不反驳哦。
覃楹靠在他怀里，指尖勾了勾他的衣角，试图转移话题，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星黛露玩偶上，眼神柔和下来，
覃楹还记得买这个的时候，你排了好久的队，回来汗都浸透了衣服，还嘴硬说不热。
王楚钦握着她的手，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，声音比往常低了些：
王楚钦当然记得，那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打你的主意，可不能在你面前露怯。
他还是忍不住提了那句藏好的话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：
王楚钦宁姐帮你问了北大的岗位，读博也能牵线，等你毕业回北京，家里也已经装修好了，给你弄个南向书房，你那些奖牌也有地方摆了，再去迪士尼给星黛露买个新伙伴好不好？
话落，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僵了一下。覃楹轻轻挣开他的怀抱，走到窗边拨了拨长卷发，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：
覃楹还没想好呢，论文都没改完。
街灯的光晕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她身上，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
覃楹北京是很好，有我们的回忆，可……
后面的话没说出口，却像根细针戳在王楚钦心上。
王楚钦你想做什么都好。
王楚钦走上前，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，下巴抵在她颈窝，鼻尖蹭过她的长卷发，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，
王楚钦不管你选哪里，我们都能有个舒服的家，上海也能装南向书房，也能摆你的奖杯，到时候给星黛露买个上海限定款挂在新包上。
他没提自己看到了申请表，没说心里翻江倒海的失落，只是将怀抱收得更紧——刚才的亲密还在指尖萦绕，他清楚地知道，比起地点，和她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。
覃楹身体微颤，反手抱住他的腰，将脸埋在他的肩窝，长卷发覆盖住他的半边肩膀，声音带着几分哽咽：
覃楹我们一路走来好不容易，从2018年先农坛偶遇，到现在聚少离多。我怕以后有身不由己的事，让我们彼此受委屈。
她没说上海与北京一千多公里的距离，没说申请时反复斟酌的纠结，可王楚钦全都懂了。
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后背，像安抚当年那个蹲在地上捡草图的小姑娘：
王楚钦身不由己就一起扛，我不会让你受委屈。
这句话落在覃楹心上，打开了记忆的闸门。2018年北京春光明媚，16岁的她为北京冬奥周期的新节目编舞找北京武术组葛教练取经，抱着一堆材料走出武术馆时被脚下绊倒，纸张散了一地。慌忙去捡时，一只带着汗珠的手伸了过来，穿着白训练服的少年耳尖通红，手忙脚乱递过：
王楚钦你是花滑队覃楹？我看过你青年赛，三周半特别稳！我叫王楚钦，我是打乒乓球的。
少年蹲在地上时腰背微躬，怕吓到她似的，细心抚平地上纸张的卷边，还说要去拿水。那天她没留下来，却记住了他红透的耳尖，和带着体温的草图。后来备战北京冬奥，他总默默递上热牛奶；米兰卫冕时，电视屏幕里仿佛有个举着“覃楹加油”小毛巾的身影，像极了当年的傻男孩。
王楚钦想什么呢，眼睛都红了。
王楚钦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*** 。等她愿意开口时，会让她知道他的规划里永远有“她的选择”这一项。
覃楹吸了吸鼻子，抱紧他的腰，力道比往常更紧，将身体完全贴向他，长卷发蹭得他脖颈发痒：
覃楹王楚钦，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，不管什么困难，永远不分开。
王楚钦笑起来，眼底重新亮起炽热的光，比赛场聚光灯还亮。他紧紧回抱她，让她感受着自己沉稳的心跳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，手指轻轻捏了捏星黛露的耳朵，没说出口的话在心里反复回响：
王楚钦对，永远不分开。
窗外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细长光带，像2018年先农坛里两人捡材料时交叠的影子，也像连接北京与上海的线，被相爱的人紧紧攥在手里，而那个小小的星黛露，就是这条线上最温暖的锚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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