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动脑

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奶香，拂过他的手臂，江肆燃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，耳根悄悄发烫。

　　他猛地往旁边挪了挪，拉开距离，语气却没了之前的强硬，甚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慌乱：“废话！不然呢？先算外层能对吗？自己动脑子！”

　　他低头盯着草稿纸，不敢看她，可余光却忍不住往她那边瞟。

　　温软没在意他的躲闪，只顾着低头演算，偶尔蹙眉，偶尔恍然大悟，那副专注的样子，让江肆燃心里的火气彻底散了，只剩下莫名的心慌——

　　他刚才那么凶，她怎么还敢这么近距离跟他说话？她是不是根本没把他的训斥放在心上？还是......她真的不在乎他的态度？

　　温软又一次抬头，刚好撞上他瞟过来的目光，江肆燃像被抓包的小偷，猛地收回视线，故作镇定地咳嗽一声：“算完了没有？磨磨蹭蹭的，这点题能算一上午！”

　　其实他心里慌得不行，生怕她再提起他之前的态度，生怕她问起那几天为什么不理她，更怕她看出自己那点幼稚的醋意。

　　可温软只是摇了摇头，认真道：“还没，最后一步好像还是有问题。”

　　看着她毫无芥蒂、只专注于题目本身的样子，江肆燃心里又酸又涩，心慌得厉害，却只能硬着头皮，再次拿起笔，语气依旧装作凶巴巴的，可动作却温柔了许多，一点点帮她梳理清楚最后一步。

　　江肆燃指尖悬在草稿纸上，刻意放慢了演算速度，每一步都念得清清楚楚，连符号都没敢省略。

　　可眼角的余光总不受控制地往温软脸上瞟，看她是不是还在介意，看她眉头皱着是不是又觉得难了。

　　“把数值代进去，4×3/(2×3²+1)，算出来是12/19，懂了？”他说完，飞快地收回目光，手指却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，心里慌得像揣了只兔子。

　　温软点点头，低头在练习册上写下答案，笔尖顿了顿，突然抬头看他：“那......高一下学期的原题，也是这个思路吗？”

　　她的眼神干干净净，没有委屈，也没有怨怼，就只是单纯的请教。

　　可江肆燃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视撞得心头一跳，连呼吸都乱了半拍。

　　他强装镇定，板着脸“嗯”了一声，声音却比刚才低了些：“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说你笨？题型都没变。”

　　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——干嘛又说她笨？万一她又哭了怎么办？

　　他偷偷抬眼，见温软没生气，只是低头把思路整理在笔记本上，这才松了口气，可心里的慌乱却没减。

　　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再像刚才那样心无旁骛地凶她，她一抬头、一说话，他就忍不住紧张，怕自己语气重了，怕自己表情凶了，更怕她察觉到他那点没由来的心慌。

　　“还有哪题不会？”他主动开口，试图打破这让他不安的平静，语气却软了不少，连敲纸的笔杆都没了力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