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吒恶相

陆野的身子猛地一缩，像是被“哪吒”两个字烫到，枯瘦的手指蜷缩起来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“哪吒……我当初还以为能找他救命！”他的声音发颤，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，“电视里演的是脚踩风火轮、为民除害的神童，可我见到的，是个披着红绸、手里攥着轩辕剑的恶魔！”

他喘了口气，眼神飘向窗外，像是又看见那抹红衣出现在东海岸边：“我听说他杀过龙王三太子，想着他连龙族都敢惹，说不定能治住悟空他们。可我找到他的时候，他正坐在一块礁石上，手里把玩着半截白骨——后来我才知道，那是石矶娘娘身边童子的骨头！他看见我，就笑，那笑容比悟空的獠牙还吓人，说‘又来个送死的？’”

陆野的声音陡然拔高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：“我问他为什么杀石矶娘娘的童子，他满不在乎地挥了挥轩辕剑，剑上的血珠滴进海里，引来一群鲨鱼争抢。他说‘好玩啊，那两个小妖精躲在洞里偷偷看我，我就把他们抓出来，用轩辕剑劈着玩，骨头还挺硬’。我又问他为什么抽敖丙的龙筋，他笑得更欢了，说‘谁让他不让我在东海洗澡？我偏要洗，他来拦我，我就把他筋抽了，做个腰带正好’！”

提到唐僧师徒，陆野的语气里多了些绝望：“我跟他说悟空吃人、八戒害命、唐僧心狠，想让他去管管。可他突然收了笑，眼神冷得像冰，一步步逼过来，说‘怎么？被猴子吓到了？’他指着我的鼻子，声音又尖又利，‘你一个凡人，也敢评判他们？唐僧是六翅金蝉，悟空是天地灵猴，八戒是天蓬元帅，就算他们杀再多的人，也是天界默许的——你算个什么东西，也配说三道四？’”

陆野的身体开始发抖，像是又感受到了当时的压迫感：“我还想争辩，他突然举起轩辕剑，剑刃对着我的喉咙，说‘再敢多嘴，我就把你劈成两半，让你跟石矶的童子作伴’！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，连滚带爬地跑了，直到跑出东海的范围，才敢回头看——他还坐在礁石上，手里拿着敖丙的龙筋，慢悠悠地缠在手腕上，像在玩一件玩具。”

他瘫在床上，眼神空洞：“那时候我才明白，根本没有什么救世的神仙，天界跟那西游世界一样，都是黑的！哪吒不是神童，是天生的坏种，灵珠子转世又怎么样？转世了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！我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，只能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躲着，生怕被他或者悟空抓到……”

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，只有陆野偶尔的啜泣声，混着老旧挂钟的滴答声，显得格外凄凉。他望着天花板，嘴里反复念叨着：“都是假的……连哪吒都是坏的……没人能救我……没人能救那个世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