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音寺的真相

陆野咳着血，从满是碎石的地上撑起身子，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——刚才哪吒那一脚，几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踹出来。他望着不远处金光闪闪的大雷音寺，原本以为是最后的救赎，可迈进殿门的那一刻，所有希望都碎成了渣。

“佛祖……求您救救我……求您管管唐僧他们……”陆野爬到大殿中央，跪在蒲团上，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，血从嘴角不断溢出，染红了身前的青砖。

如来坐在莲台上，金身依旧庄严，可说话的语气却没有半分慈悲：“陆施主，一切因果命数，早已是变数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陆野空空的双手，话锋一转，“要想求贫僧指点，先放点香油钱吧。”

陆野猛地抬头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他看着如来那张毫无波澜的脸，喉咙里发不出声音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。

“施主若没钱，贫僧倒也可以指条明路。”如来的声音依旧平淡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漠，“前面便是狮驼岭，文殊的青狮、普贤的白象都在那里，还有贫僧的舅舅大鹏鸟——那地方如今是血坡，遍地都是白骨，施主若能从那里走过去，或许能想明白些事。”

“为什么……”陆野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，“您明明知道唐僧是六翅金蝉，知道悟空八戒吃人，为什么不管？还要我回取经团队？为什么不让我上大雷音寺？”

如来轻轻转动着佛珠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嘲讽：“贫僧什么时候跟你说过，三藏的心境就一定是慈悲的？”

这句话像一道惊雷，劈得陆野脑子发懵。他瘫坐在地上，过往的记忆和西游原著的细节翻涌而来——他突然想起，电视剧里的唐三藏，似乎也没那么“好”。三打白骨精时，他不听悟空辩解，执意要赶走他，那时只觉得他迂腐，可现在想来，那哪里是迂腐，是根本不在乎悟空的死活，甚至巴不得少个“碍眼”的人。

“原来……电视剧没怎么美化唐三藏。”陆野喃喃自语，胸口的痛好像轻了些，可心里的寒意却更重了，“它美化的是孙悟空和猪八戒……电视里的孙悟空，毛发光亮，眼神正义，哪像我见到的那样，尖嘴猴腮，指甲缝里全是碎肉，吃人吃同类跟喝水一样！电视里的猪八戒，憨态可掬，就算好色也透着点滑稽，可现实里的他，八尺高的黑皮妖怪，獠牙上挂着血，把高小姐折腾得只剩半条命！”

他突然想起五庄观的事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——电视里说人参果是仙果，吃了能长生不老，可他在那个世界里听说的，根本不是这样！“五庄观的人参果……哪是什么仙果！”陆野的声音发颤，带着生理性的恶心，“那是用孩子的养分养出来的！那些果树的根，都扎在埋着孩童尸体的土里，唐僧吃的时候，嘴上说着‘罪过罪过’，可眼睛里全是贪念，一口一个，吃得比谁都快！他嘴上说的是慈悲，心里想的全是自己的长生！”

陆野扶着柱子站起来，看着殿外刺眼的阳光，突然觉得无比讽刺。他以为大雷音寺是净土，是能揭穿真相的地方，可到头来，这里比狮驼岭更黑暗——连佛祖都在纵容，都在默许，甚至把人命当成玩笑，把香油钱看得比因果还重。

“我不回去……我死也不回那个取经团队……”陆野踉跄着往殿外走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，“他们是恶魔，你们也是……整个西游世界，根本没有一个好人……”

如来看着他的背影，没有说话，只是轻轻转动着佛珠，殿内的金光依旧耀眼，却照不进陆野满是绝望的心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