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湿的气息裹着冷意钻进衣领时,陆烬的指甲已经在掌心掐出了血痕。他不敢回头,运动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,身后那道黏腻的视线几乎要将他的后背灼穿。
谢砚舟的脚步声很轻,带着蛇类特有的、近乎无声的滑行感,却精准地锁死了所有逃跑的可能。陆烬刚摸到门把手,一股带着鳞片凉意的触感就缠上了他的腰——是谢砚舟的尾巴,粗粝的鳞片蹭过布料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骨头勒断。下一秒,他被猛地拽了回去,后背重重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,鼻尖瞬间灌满了谢砚舟身上特有的、类似腐叶与冷香的味道。
“跑什么?”谢砚舟的声音贴在他耳边,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,舌尖甚至轻轻扫过他的耳垂,激起一阵战栗。尾巴越收越紧,将陆烬整个人裹得动弹不得,只有脑袋能勉强转动。他看见谢砚舟垂着眼,瞳孔是竖长的金色,像蛰伏的毒蛇盯着猎物,“我只是想咬一口,又不是要吃了你。”
话音刚落,门口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。陆烬猛地抬头,看见沈砚站在那里,指节泛白地攥着一根断裂的棒球棍,狼耳在黑发间微微颤动,琥珀色的瞳孔里翻涌着野性的光。他显然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,却没有上前救人,反而一步步走近,皮鞋碾过地上的木屑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“我也是。”沈砚的目光落在陆烬被尾巴裹住的身体上,喉结滚动了一下,声音带着狼类特有的低沉,甚至能隐约听到牙齿摩擦的细微声响,“又不吃你,只是……想尝尝你的味道。”
陆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。他曾经天真地以为,兽人与人类的相处能有哪怕一丝温情,可现实给了他最残忍的一击——谢砚舟的尾巴是囚笼,沈砚的目光是猎网,他们眼里没有半分爱意,只有野兽对猎物的垂涎。谢砚舟的獠牙已经抵在了他的颈侧,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,而沈砚已经走到了他面前,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,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。
“别害怕。”谢砚舟在他颈间轻咬了一下,没有咬破皮肤,却留下了一个带着凉意的牙印,“我们会很‘温柔’的。”
陆烬看着沈砚眼底那抹越来越浓的兽性,终于明白那些关于兽世爱情的美好传说全是谎言。这里没有救赎,只有无尽的黑暗,而他,早已成了两只猛兽共同盯上的猎物,再也逃不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