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水的寒意还没从骨头缝里散掉,陆烬就跌坐在浴室的瓷砖上,浑身发抖。沈砚站在门口,逆着光的身影像座冰冷的山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他看着沈砚,眼泪混着脸上的水珠往下掉,声音带着哭腔:“不是我一个干的……那些事跟我没关系,我到底做错什么了?”
他知道自己辩解得苍白,可除了这些,他想不出别的话。他从未伤害过兽人,更没去过什么动物园,凭什么要承受这些无妄的折磨?绝望之下,他挣扎着爬起来,不顾身上的湿冷,伸手抱住了沈砚的腿——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靠近,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“沈砚,你信我,我真的没做过……”
沈砚的身体僵了一下,低头看着缠在自己腿上的手,狼耳微微耷拉下来,却没推开他。过了几秒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比刚才更低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:“你真的不记得了?”
陆烬愣住了,抬头看向他,眼里满是茫然。
沈砚弯腰,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。陆烬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的胸口,瞬间僵住——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,大约指节长短,边缘凹凸不平,显然是很久以前被尖锐物品划伤留下的。疤痕颜色偏浅,却依旧清晰,像一道丑陋的印记,刻在沈砚紧实的皮肉上。
“你打的。”沈砚的手指指着那道疤痕,语气没有起伏,却字字像重锤砸在陆烬心上,“去年冬天,在城西的废弃工厂,你拿着铁棍,划在我这里。你说‘怪物就该待在该待的地方’,你忘了?”
陆烬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他张着嘴,想说“我没有”,可喉咙却像被堵住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他看着那道疤痕,努力回想去年冬天的事,却只有一片模糊的记忆——他确实去过城西的工厂,可他去的是朋友的仓库,根本没见过沈砚,更没拿过什么铁棍。
“不是我……”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,眼泪掉得更凶了,“那不是我,你认错人了……”
沈砚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辩解,重新扣上衣领,伸手捏住他的下巴,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。狼瞳里翻涌着兽性的狠戾,还有一丝被欺骗的怒意:“认错?我怎么会认错。你的声音,你的脸,我记了整整一年。陆烬,别再装了,你欠我的,该还了。”
陆烬的身体彻底垮了,瘫在沈砚脚边。冰水还在往下滴,冷得他骨头疼,可心里的绝望比这冰水更冷——原来这场折磨,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认错人的报复,而他,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,只能被这道莫须有的旧痕,拖进更深的地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