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烬的声音轻得像缕烟,飘在满是寒意的空气里。他瘫在地上,看着谢砚舟从门口走进来,竖瞳里映着自己狼狈的模样,终于扯出一抹破碎的笑:“那你们两个……吃了我吧。”
这话一出口,浴室里瞬间静得只剩呼吸声。沈砚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动了动,狼耳微微耷拉下来,却没说话。倒是谢砚舟先迈开步子,蛇尾在身后轻轻扫过地面,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他走到陆烬面前,蹲下身,指尖挑起陆烬的下巴,语气里听不出情绪:“你确定?”
陆烬闭上眼睛,眼泪从眼角滑落,砸在谢砚舟的手背上:“确定……总比这样折磨着好。”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求什么了,死亡此刻成了唯一的解脱,哪怕是被分食,也比日复一日承受恐惧和疼痛要强。
谢砚舟盯着他看了几秒,忽然笑了。那笑声很轻,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,他松开手,转头看向沈砚,声音清晰:“我同意。”
沈砚没应声,却缓缓蹲下身,狼瞳里的兽性彻底翻涌出来,尖锐的獠牙从唇齿间露出,泛着冷光。他伸手,一把攥住陆烬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。陆烬没有挣扎,甚至主动将脖子往谢砚舟那边凑了凑——他能感觉到谢砚舟的獠牙抵在颈侧,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,却没再发抖。
疼痛是从脖颈开始的。谢砚舟的獠牙刺破皮肤,带着蛇类特有的毒液,瞬间麻痹了他的神经,让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。紧接着,左臂传来更剧烈的撕咬感,是沈砚,狼类的牙齿比蛇牙更锋利,几乎是瞬间就撕开了皮肉,温热的血溅在冰冷的瓷砖上,晕开一片暗红。
陆烬的意识渐渐模糊,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两个兽人分扯着,能听到皮肉撕裂的声响,能闻到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气。他最后一眼看到的,是谢砚舟垂着眼,嘴角沾着他的血,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,只有一种报复后的空洞。
不知过了多久,浴室里的动静停了。瓷砖上只剩下一滩浓稠的血泊,沿着缝隙缓缓流淌,漫过陆烬残留的衣物碎片。谢砚舟站起身,蛇尾扫过地上的血迹,眼神冷漠;沈砚则靠在墙边,指尖还沾着血,狼耳微微颤动,却没再看那片血泊。
没有挣扎的痕迹,没有残留的骸骨,只有那滩不断冷却的血,证明陆烬曾经在这里,承受过最后的、也是最彻底的“解脱”。窗外的雪还在下,寒风裹着冷意钻进浴室,却吹不散空气中浓重的血腥,也吹不走这场以报复为名的、最残忍的终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