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腕被攥着的触感滚烫，像烙铁似的烙在江何川皮肤上。他能清晰感觉到洛阳衫指腹的薄茧蹭过腕骨——那是当年洛阳衫学高尔夫时磨出来的，五年过去，竟还没完全褪掉。
周围的目光像细碎的针，扎得江何川耳尖发烫。他压低声音，语气里带着咬牙的意味：“洛阳衫，你放开！”
“不放。”洛阳衫答得干脆，拇指还在他腕间轻轻打圈，动作自然得仿佛两人从未有过那五年的空白，“松开了，你又要躲我到什么时候？”
这话戳中了江何川的软肋。他别开脸，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交谈的合作伙伴身上，试图用工作转移注意力，可指尖的颤抖却藏不住——洛阳衫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，唤醒了太多他以为早已遗忘的记忆。
“洛总，这里是公共场合。”江何川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，“你不在乎洛家的脸面，我还要维护江氏的形象。”
洛阳衫挑了挑眉，顺着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探头探脑的宾客，反而往前凑了凑，两人的肩膀几乎挨在一起。他刻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：“维护形象？江总刚才攥着酒杯的手都在抖，这形象也没好到哪儿去。”
江何川被噎得说不出话，只能用力挣着手腕。可洛阳衫的力道稳得很，不管他怎么用力，那只手都像焊在他腕上似的。正僵持着，宴会厅入口忽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，有人低声喊了句“秦董来了”。
洛阳衫的注意力被引开，攥着江何川的力道松了些。江何川抓住这个机会，猛地往后一扯，终于挣脱了他的手。手腕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，在灯光下格外显眼。
他没再看洛阳衫，转身就往宴会厅另一侧走，脚步快得几乎有些仓促。直到躲进僻静的露台，晚风带着塞纳河的水汽吹过来，他才扶着栏杆，大口喘着气。
指尖还残留着洛阳衫掌心的温度，耳边反复回响着男人那句“这场重逢，才刚刚开始”。江何川闭上眼，五年前那个雨夜的画面突然涌进脑海——也是这样的夜晚，他抱着洛阳衫的腰，哭着说再也不要分开，可最后先说“再见”的，却是洛阳衫。
“江总？”
身后忽然传来助理的声音，江何川猛地回神，迅速整理好脸上的情绪，转过身时，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。“什么事？”
“秦董那边想跟您聊聊明年的合作计划，我看您刚才出来了，就过来找您。”助理递过一杯新的香槟，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，“您没事吧？刚才看您跟洛总……”
“没事。”江何川接过酒杯，指尖碰到杯壁的凉意让他清醒了些，“只是偶遇，聊了两句。走吧，去见秦董。”
他跟着助理往宴会厅走，路过刚才和洛阳衫僵持的地方时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。洛阳衫已经不在那里了，只有桌上残留着两杯没喝完的威士忌，其中一杯的杯沿，还留着浅浅的唇印。
江何川的心跳漏了一拍，连忙移开目光。可他心里清楚，洛阳衫既然回来了，那些被他埋在心底的旧痕，恐怕再也藏不住了。
走进宴会厅，秦董已经在等着他。江何川收敛心神，脸上扬起职业化的笑容，伸手迎了上去：“秦董，久等了。”
就在他伸手的瞬间，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。洛阳衫靠在不远处的柱子旁，手里端着一杯酒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，目光落在他与秦董交握的手上，眼神里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江何川的手顿了一下，随即若无其事地跟秦董寒暄起来。可他的注意力，却总忍不住往洛阳衫的方向飘——他知道，这场重逢，确实才刚刚开始，而他，早已无处可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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