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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遇:君颜如铁心似冰

暴君的白月光竟是我自己

那声通传如同惊雷,在死寂的未央宫中炸开。

沈卿卿的心猛地一缩,悬在半空的手指微微颤抖,那颗浑圆的莲子“啪嗒”一声掉回盘中,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。

他来了?为何而来?

无数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涌入脑海——是来兴师问罪?还是觉得连这表面的冷落都不够,要亲自来给她一个下马威?

不容她细想,殿门外已传来内侍恭敬甚至带着恐惧的请安声,以及甲胄士兵肃立时金属碰撞的冰冷声响。那声音越来越近,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,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尖上。

“吱呀——”

沉重的殿门被两名太监从外面推开,一道被廊下灯火拉得极长、极具压迫感的身影,迈了进来。

夜风裹挟着一丝外面的寒气和淡淡的酒气,瞬间涌入温暖的殿内,烛火为之摇曳。

沈卿卿几乎是本能地,在那身影完全踏入殿内的前一瞬,屈膝跪了下去,低下头,目光所及,只能看见一双玄色金线龙纹靴停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。

“臣妾,恭迎陛下。”

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被她极力压下,努力维持着平稳。她能感觉到一道目光,冰冷、审视,如同实质般落在她的头顶,让她头皮发麻。

殿内静得可怕,只有烛芯偶尔爆开的噼啪声。他并未立刻叫她起身,仿佛在欣赏她的惶恐与卑微。

良久,头顶才传来一个低沉的、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声音。

“抬起头来。”

沈卿卿依言,缓缓抬起头。

这一刻,她才真正看清了这位决定她与家族生死的男人,大梁的皇帝——萧绝。

他并未穿着明黄的龙袍,而是一身玄色常服,金线绣着的暗纹龙蟒在烛光下若隐若现,张牙舞爪。他身姿挺拔,肩宽腰窄,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。剑眉斜飞入鬓,鼻梁高挺,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。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,深邃如寒潭,里面没有任何大婚之夜的喜悦或温情,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冰封与审视,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。

他就那样站着,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
萧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,从她略显苍白的脸颊,到那双强装镇定却依旧泄露出一丝惊惶的杏眼,最后落在她散披在肩头的青丝上——那取下的凤冠,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旁边的桌上。

“皇后倒是……自觉。”他薄唇微勾,那是一抹毫无笑意的弧度,带着浓浓的讽刺,“看来,是早知道朕不会来?”

沈卿卿心头一紧,垂下眼睫:“臣妾不敢妄自揣测圣意。”

“不敢?”萧绝轻笑一声,那笑声冰冷,迈步向她走近。

随着他的靠近,那股混合着酒意与龙涎香的压迫感愈发强烈。他在她面前站定,然后,出乎意料地,伸出一根手指,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下颌,用力将她的脸再次抬起了几分。

他的指尖如同寒铁,激得沈卿卿轻轻一颤。

他俯视着她,目光如同鹰隼锁定猎物,仔细地逡巡着她的五官,仿佛要透过这副皮囊,看穿她内心所有的想法。

“沈家的女儿……”他慢条斯理地开口,每个字都带着千斤重量,“果然生得一副好样貌。只是不知,这美丽皮囊之下,藏的是怎样一颗心?”

他的话语意有所指,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与厌恶。

沈卿卿的下颌被他抬着,无法避开他的视线,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目光的凌迟。她攥紧了袖中的手,指甲更深地陷入掌心。

“陛下,”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脆弱,“臣妾入宫,只为恪守本分,侍奉君上,并无他念。”

“本分?”萧绝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,松开了钳制她下颌的手,但那冰冷的视线却未移开,“你沈家将你送进来,所图为何,你我心知肚明。何必在朕面前,演这出冰清玉洁的戏码?”

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,开始漫不经心地打量这座寝殿。当他的视线扫过梳妆台旁时,忽然顿住了。

那里,放着她带来的一个小巧精致的檀木药箱。这是她唯一坚持带进宫来的东西,里面是她平日研究的一些成药和珍爱的银针。

萧绝的眸色骤然一沉。

他踱步过去,修长的手指抚过药箱光滑的表面,语气陡然的变得危险起来:“这是什么?”

沈卿卿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,连忙解释:“回陛下,是臣妾平日闲暇时捣鼓的一些药材和医书所用之物,并非……”

她的话音未落,萧绝猛地抬手,将那药箱从桌上扫落!

“哐当——!”

一声巨响,檀木药箱重重砸在地毯上,箱盖摔开,里面用锦囊分装好的药材、小巧的瓷瓶、以及那套她视若珍宝的银针,顷刻间散落一地。几个瓷瓶碎裂,深色的药丸滚落出来,与药材混在一起,一片狼藉。

沈卿卿的呼吸猛地一窒,看着地上的一片混乱,心仿佛也跟着那药箱一起被摔碎了。那是她在这冰冷宫墙内,唯一一点与过去自由时光的联系,是她精神的寄托。

萧绝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片狼藉,又看向跪在地上、脸色惨白的沈卿卿,嘴角的讽刺愈发深刻。

“医者仁心?”他嗤笑,语气里的轻蔑如同最锋利的冰锥,“商贾之女,也配在朕面前提‘医’字?收起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和心思!这皇宫,不是你沈家沽名钓誉的地方!”

字字诛心。

沈卿卿跪在冰冷的地上,看着散落在脚边的银针和药材,它们如同她此刻的心,被无情地践踏。巨大的屈辱和无力感席卷了她,让她浑身发冷。她死死咬住下唇,几乎要尝到血腥味,才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。

她不能哭,绝不能在这个折辱她的男人面前示弱。

萧绝看着她强忍泪意、倔强地挺直背脊的模样,眼中闪过一丝极快、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,但旋即又被更深的冰寒所覆盖。

“看来皇后,还未学会宫里的规矩。”他冷冷地道,“今日起,便在未央宫好好思过,没有朕的允许,不得踏出宫门半步!”

这便是要禁她的足了。

说完,他不再看她一眼,仿佛多停留一刻都嫌厌烦,转身便走。玄色的衣摆拂过地面,带起一阵冷风。

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再次关上,隔绝了他离去的身影,也仿佛将最后一丝光线带走。

殿内,又恢复了死寂。

只剩下沈卿卿一人,依旧跪在冰冷的地上,面对着满地的狼藉和那对燃烧殆尽、只剩残泪的红烛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她才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,掌心已是血肉模糊。

她俯下身,伸出微微颤抖的手,极其小心地,想去拾起那枚离她最近的、母亲留给她的银针。

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点寒芒时,殿门外,方才那个通传的太监去而复返,他没有进来,只是站在门外,用一种带着奇异腔调、不高不低,却足以让她听清的声音说道:

“娘娘,陛下口谕:明日卯时,请您至御书房外……谢恩。”

谢恩?

跪在满地残藉中,谢哪门子的恩?

沈卿卿伸出的手,就那样僵在了半空,一股寒意,自脚底瞬间窜遍了全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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