联邦审判庭的穹顶刻满了古老的戒律符文,此刻却被潮湿的空气晕染得模糊不清。韩蒙的黑色执法制服熨帖得一丝不苟,唯有指节因用力攥着制式能量枪而泛白。他对面的陈伶,红黑相间的风衣随意敞开,露出的锁骨线条在昏暗光线下像蛰伏的蛇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挑衅的韵律。
“七阶执法官的枪,是用来对着我的?”陈伶突然向前一步,带起的风掠过韩蒙的耳垂,“还是说,韩长官想念我这‘灾厄’的滋味了?”
韩蒙的枪管猛地抬起,抵在陈伶下颌。冰冷的金属让陈伶的笑意在眼底更深:“看,我说对了。”他舌尖轻舔过枪管,“你的枪,总是对我这么热情。”
韩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枪身却纹丝不动。他想起三个月前的废弃工厂,也是这样的距离,陈伶浑身是血地靠在他怀里,用最后一丝力气咬他的脖颈:“韩蒙,你早晚有一天会为我破例……”
“滋滋——”能量枪的充能声在寂静的审判庭里刺耳。韩蒙的声音冷得像冰:“陈伶,你策划的十三区暴动,害死了七十二个平民。”
“哦?”陈伶伸手,指尖擦过韩蒙的袖口,“那七十二人,本就是联邦要舍弃的棋子。我只是帮他们提前解脱。”他忽然抓住韩蒙持枪的手腕,反身将他按在审判庭的戒律石柱上,“你明明清楚,联邦的‘正义’,比我这灾厄更肮脏。”
韩蒙的余光瞥见石柱上刻着的“绝对公正”,心脏像是被这四个字狠狠攥住。他猛地翻身,将陈伶压在身下,枪再次对准他的心脏:“我是执法官,你的存在,本身就是对公正的亵渎。”
“那你开枪啊。”陈伶的眼神亮得惊人,“你敢吗?”
韩蒙的指腹在扳机上颤抖。三秒后,他颓然垂下手。陈伶却突然笑了,抬手勾住他的脖颈,吻上他的唇。这个吻带着血腥气和禁忌的甜,韩蒙的抵抗在瞬间溃不成军,他尝到自己舌尖的铁锈味——是咬破了陈伶的唇瓣。
“你看,”陈伶在他唇边喘息,“你舍不得。”
门外的蒲长老还在焦急踱步,通讯器里下属的汇报让他眉头紧锁:“审判庭的能量屏障波动异常……韩长官他……”
而审判庭内,韩蒙正将陈伶放在凭空具现的大床上。床品是陈伶最爱的丝绒质地,这是韩蒙某次潜入他 safe house 时记住的细节。陈伶笑着抚摸他的脸颊:“韩长官连这个都准备了?倒是用心。”
“闭嘴。”韩蒙的吻落在他锁骨,“这是对你的‘审判’。”
窗外的戒律符文突然碎裂,审判庭开始剧烈摇晃。韩蒙瞬间清醒,抓起床头的外套扔给陈伶:“快走!从东侧的地下通道走,我已经做了伪装。”
陈伶却慢悠悠地系着风衣扣子:“韩蒙,你为我做到这个地步,以后怎么跟联邦交代?”
“不用你管。”韩蒙的枪射向审判庭的主控台,火花四溅中,他推了陈伶一把,“我的事,我自己扛。”
陈伶在通道口回头,看见韩蒙站在摇摇欲坠的审判庭中央,黑色的执法服被风掀起。他忽然笑了,比任何一次都真切:“韩长官,下次见面,我希望你不是来抓我……”
一周后,韩蒙因“审判庭失职”被停职审查。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执法官公寓里,指尖摩挲着一枚从陈伶风衣上摘下的红黑相间的纽扣。通讯器突然亮起,是匿名信息:
【来东郊旧港,我给你看联邦最肮脏的秘密。——你的灾厄】
韩蒙的嘴角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。他拿起桌上的制式枪,又放下,换成了一把私人改装的黑色手枪。
东郊旧港的仓库里,陈伶靠在集装箱上,嘴里叼着一支玫瑰。看到韩蒙进来,他把玫瑰扔过去:“来赴约了?我的执法官。”
韩蒙接住玫瑰,花瓣上还带着露水。他走到陈伶面前,将枪抵在他腰间:“这次,我不抓你。但你要告诉我,联邦的秘密是什么。”
陈伶握住他的手,将枪转向自己的心脏:“秘密就是……”他贴近韩蒙的耳朵,“我爱上你了,韩蒙。这算不算最震撼的秘密?”
韩蒙的手枪“哐当”落地。他看着陈伶眼中的认真,忽然笑了,像冰川裂开一道缝隙,涌出滚烫的岩浆。
“不算。”他说,“因为……我也是。”
仓库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,将两个本该站在对立面的人,镀上了一层名为“爱”的金边。联邦的审判庭或许会崩塌,但属于韩蒙和陈伶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