联邦审判庭的穹顶刻着“绝对公正”四个鎏金大字,此刻却在陈伶的笑声里微微震颤。韩蒙的黑色执法靴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,每一步都像是踩碎了自己恪守多年的戒律。
“韩长官,”陈伶的红黑风衣被审判庭的穿堂风掀起,露出一截苍白的腰线,“你枪里的能量芯,还是三个月前我给你换的那款吧?”
韩蒙的制式能量枪“嗡”地一声充能完毕,冰冷的枪口抵住陈伶的下颌。他能闻到陈伶发丝间若有似无的雪松香,那是他某次潜入陈伶 safe house 时,在床头柜的香薰机里发现的——这个认知让他的指节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。
“七阶执法官的枪,”陈伶突然前倾身体,呼吸喷在韩蒙的喉结上,“是用来对我这么温柔的?”
通讯器不合时宜地响起,是蒲长老的加密频道:“韩蒙!审判庭能量屏障检测到异常波动,陈伶那灾厄是不是又耍什么花样了?”
韩蒙没接话,只是将枪收了回去。陈伶却顺势抓住他的手腕,将他按在刻满戒律的石柱上。冰凉的石纹硌着韩蒙的后背,他看见陈伶眼中跳动的光,像极了三年前在废弃工厂,这个男人浑身是血地对他说“我们是同类”时的模样。
“你在犹豫。”陈伶的指尖滑过韩蒙制服上的执法徽章,“韩蒙,你心里的天平,早就偏向我了。”
审判庭的警报突然尖锐地响起,红光在陈伶的眼底碎成一片猩红。韩蒙猛地推开他,却被陈伶反手扣住腰侧。
“别装了,”陈伶的吻落下来,带着铁锈味的侵略性,“你早就想这么对我了。”
韩蒙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。他想起联邦那些肮脏的交易——用平民的性命换取贵族的利益,用虚假的公正掩盖体制的腐烂。而眼前这个被称为“灾厄”的男人,却在十三区暴动时,救下了所有本该被牺牲的孩子。
“滋滋——”能量枪的充能声再次响起,这次却不是对准陈伶。韩蒙抬手击碎了审判庭的监控器,玻璃碎片溅了陈伶一身。
“现在,没人能看见我们了。”韩蒙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。
陈伶笑了,是那种纯粹的、带着毁灭欲的笑。他将韩蒙压在审判庭中央的审判台上,指腹摩挲着韩蒙的耳垂:“韩长官,你这是……要对我用私刑?”
韩蒙没有回答,只是吻得更深。他尝到陈伶唇瓣的甜腥,那是他咬破的伤口。审判庭的警报还在尖叫,外面的蒲长老已经带着执法队冲到了门口,可韩蒙此刻只想把眼前这个人揉进骨血里——这个让他违背信仰、放弃荣耀的灾厄。
“轰——”审判庭的西墙突然炸裂,烟尘弥漫中,韩蒙看见陈伶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。
“你的人?”韩蒙喘息着问。
陈伶挑眉,指尖划过韩蒙的脸颊:“不,是联邦的‘惊喜’。他们想把我们一起埋在这所谓的公正之地。”
韩蒙猛地起身,将陈伶护在身后。能量枪的蓝光在他掌心跳跃,他此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——他和陈伶,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。
“走东侧密道,”韩蒙快速地说,“我之前做了伪装。”
陈伶却拉住他,指了指审判庭穹顶的鎏金大字:“韩蒙,你看,‘绝对公正’四个字,现在像不像一个笑话?”
韩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只觉得荒谬又讽刺。他忽然笑了,笑得胸腔发痛:“是挺像的。”
就在这时,蒲长老的通讯再次发来,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:“韩蒙!审判庭的主控系统被入侵了!所有关于陈伶的罪证……都被篡改了!”
韩蒙捏碎了通讯器。他转身抱住陈伶,在他耳边低语:“从今天起,你的罪,由我来判。”
陈伶的身体瞬间僵住,随即爆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。他回抱住韩蒙,将脸埋在对方的颈窝:“好啊,我的执法官。那你准备怎么判我?”
一周后,韩蒙因“审判庭失职”被停职。他坐在空荡荡的执法官公寓里,看着桌上那枚从陈伶风衣上摘下的红黑纽扣,通讯器亮了。
是匿名信息,只有一行字:【东郊旧港,你的‘犯人’在等你审判。】
韩蒙笑了。他换上便装,带上那把私人改装的黑色手枪,驱车前往旧港。仓库里,陈伶靠在集装箱上,手里把玩着一支玫瑰。看到韩蒙进来,他将玫瑰扔过去。
“韩长官,”陈伶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,“你迟到了。”
韩蒙接住玫瑰,花瓣上的露水打湿了他的指尖。他走到陈伶面前,将枪抵在对方的心口:“我来判你的罪。”
“哦?”陈伶挑眉,“我犯了什么罪?”
“引诱执法官叛离联邦,”韩蒙的眼神深邃,“还偷走了他的心。”
陈伶猛地抓住他的手腕,将枪转向自己的太阳穴:“那这罪,该怎么罚?”
韩蒙的心脏猛地一缩。他放下枪,吻上陈伶的唇。这个吻不同于审判庭的激烈,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。
“罚你……永远待在我身边。”韩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陈伶愣住,随即眼中绽放出璀璨的光芒。他反客为主,将韩蒙按在集装箱上,在他耳边咬出几个字:“乐意之至,我的执法官。”
仓库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,将两个本该站在对立面的人,镀上了一层名为“爱”的金边。联邦的审判庭或许已经崩塌,但属于韩蒙和陈伶的审判,才刚刚开始——一场只属于彼此的,永恒的私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