联邦审判庭的大理石地面泛着冷光，空气中弥漫着能量屏障特有的臭氧味。韩蒙站在审判席前，黑色执法制服的每一道褶皱都透着一丝不苟的严谨。他的目光落在庭中央的陈伶身上，那抹红黑相间的身影像一簇燃烧的火焰，在肃穆的审判庭里格格不入。
“七阶执法官韩蒙，”陈伶懒洋洋地倚着审判柱，指尖把玩着一枚能量晶体，“特意调我到最高审判庭，是想给我办场专属审判秀吗？”
韩蒙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，他抬起手臂，制式能量枪的枪口精准地对准陈伶的心脏。“陈伶，你策划的‘烬灭计划’，导致十三区三百七十名平民伤亡。联邦律法，对你处以极刑。”
陈伶发出一声轻笑，声音在空旷的审判庭里回荡：“律法？韩长官，你我都清楚，那不过是联邦用来束缚棋子的枷锁。”他忽然向前一步，几乎要贴上韩蒙的枪口，“或者，你只是想看我跪在你面前？”
韩蒙的眼神骤然变冷，枪身却猛地一震。他想起三天前的地下通道，陈伶浑身是血地抓住他的手腕，在他耳边喘息：“韩蒙，你心里的天平，早就偏向我了……”
思绪回笼，韩蒙的指腹扣上扳机。就在这时，陈伶突然伸手，抓住他持枪的手腕，另一只手猛地揽住他的脖颈，带着血腥气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。
韩蒙的瞳孔骤然收缩。冰冷的枪身、温热的唇瓣、陈伶眼底的戏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……所有感官在这一刻交织，让他的理智瞬间崩塌。他下意识地扣动扳机，能量弹却擦着陈伶的耳际射向天花板，炸开一片绚烂的火花。
“韩长官，”陈伶在他唇边喘息，指尖轻轻抚摸他的喉结，“你的枪法，退步了。”
韩蒙将陈伶关进了最高级别的审讯室。纯白的房间里没有任何装饰，只有一张审讯桌和两把椅子。韩蒙坐在桌后，陈伶则施施然坐在对面，姿态放松得像在自家客厅。
“说吧，‘烬灭计划’的最终目标是什么。”韩蒙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陈伶撑着下巴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：“告诉你了，你会放我走吗？”
“不会。”
“那我说了有什么意义？”陈伶笑了，“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。你放我出去，我告诉你联邦中枢藏了多少年的肮脏秘密。”
韩蒙的手指在桌下攥紧。他知道陈伶说的是真的，那个秘密足以颠覆整个联邦。但他是执法官，职责是维护律法。
“没得谈。”韩蒙站起身，“你只有认罪伏法这一条路。”
陈伶也跟着站起来，缓缓绕到桌后，停在韩蒙身侧。他微微倾身，温热的呼吸拂过韩蒙的耳垂：“真的没得谈吗？”他的手悄悄探向韩蒙的腰间，指尖触碰到枪柄的瞬间，韩蒙猛地转身，将他按在墙上。
“陈伶，别逼我。”韩蒙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。
“我就是在逼你。”陈伶仰头看着他，眼神亮得惊人，“逼你承认，你早就不想当那个高高在上的执法官了……你只想做我的韩蒙。”
韩蒙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，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他猛地低下头，再次吻上陈伶的唇。这一次不再是试探，而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。陈伶的身体瞬间僵硬，随即却热情地回应起来。
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，蒲长老带着一队执法者冲了进来。看到眼前的景象，所有人都愣在原地。
韩蒙迅速推开陈伶，整理好凌乱的衣领，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冰冷：“蒲长老，看来你的属下很闲，需要我给他们安排些任务。”
蒲长老脸色铁青，却只能悻悻地带着人离开。
陈伶靠在墙上，擦了擦嘴角，笑得意味深长：“韩长官，你的口味，还真是多变。”
韩蒙被停职了。理由是“审讯期间行为失当，严重损害执法官形象”。他坐在空荡荡的公寓里，指尖摩挲着一枚从陈伶风衣上摘下的红黑相间的纽扣。通讯器突然响起，是匿名信息：
【东郊废弃工厂，我等你。——陈伶】
韩蒙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他知道这是陷阱，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桌上的枪。
废弃工厂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。陈伶站在巨大的齿轮前，背对着他。听到脚步声，他缓缓转过身，脸上带着一抹挑衅的笑：“韩长官果然来了。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。”
“你想做什么？”韩蒙的枪口对准他。
“做什么？”陈伶一步步走近，“当然是带你看个好东西。”他抬手，一道全息投影出现在两人之间，上面是联邦中枢的秘密档案库，里面记录着历任高层的贪污、暗杀、人体实验……桩桩件件触目惊心。
“看到了吗？这就是你拼命维护的联邦。”陈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，“现在，你还觉得我是‘灾厄’吗？”
韩蒙的手在颤抖。他一直以来的信仰，在这一刻摇摇欲坠。
“跟我走，”陈伶伸出手，“离开这个腐朽的联邦，我们一起……”
“不可能。”韩蒙猛地打断他，“我是执法官，我不能……”
“不能什么？”陈伶逼近一步，抓住他的手腕，“不能承认你爱上了一个‘灾厄’？还是不能承认你也厌倦了这虚伪的正义？”
韩蒙的防线彻底崩溃。他扔掉枪，将陈伶紧紧拥入怀中。“陈伶……”
就在这时，刺耳的警报声响起，联邦执法队的身影出现在工厂入口。
“走！”韩蒙拉起陈伶，冲向工厂深处的密道。
密道尽头是审判庭的地下入口。韩蒙将一枚芯片塞进陈伶手里：“这里面是所有证据，你拿去曝光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陈伶抓住他的手，“你跟我一起走。”
“我不能走。”韩蒙摇摇头，“我需要留下来，为你拖延时间。”
“你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！”陈伶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。
“我知道。”韩蒙笑了笑，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温柔，“但我是执法官，我需要给民众一个交代。至少，要让他们知道真相。”
陈伶看着他，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他猛地吻上韩蒙的唇，带着诀别的疯狂。
“等我回来。”陈伶留下这句话，转身消失在密道的另一端。
韩蒙深吸一口气，整理好制服，一步步走出地下入口，走向那些荷枪实弹的执法者。
“韩蒙，你被捕了。”蒲长老冷着脸宣布。
韩蒙没有反抗，只是平静地说：“在我被带走之前，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们看。”他启动了手腕上的终端，联邦中枢的秘密档案库投影在审判庭的穹顶之上。
全场哗然。
“这是……”蒲长老脸色煞白。
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‘正义’。”韩蒙的声音响彻审判庭，“现在，你们还觉得陈伶是‘灾厄’吗？真正的灾厄，是你们这些蛀空联邦的蛆虫！”
就在这时，审判庭的大门被猛地撞开，陈伶带着一群被联邦压迫的底层民众冲了进来。“韩蒙，我回来了！”
韩蒙看着他，露出了入狱以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。
审判庭的穹顶开始崩塌，象征着旧时代的终结。韩蒙和陈伶站在废墟之中，紧紧相拥。
“接下来，我们做什么？”陈伶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韩蒙摇摇头，“但只要和你在一起，做什么都好。”
阳光透过废墟的缝隙洒下来，照在两人身上，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。属于韩蒙和陈伶的故事，才刚刚开始。他们或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“好人”，但他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“正义”，以及彼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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