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冥城的雨季过去了,取而代之的是沉闷的燥热。苏昌河变得更加沉默,出任务的频率更高,手段也愈发狠厉。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没有弱点的、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河利刃。
苏暮雨果然如她所说,并未放弃。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上前打扰,而是换了一种方式。她会在苏昌河院外的老槐树下,放上一包配好的、缓解疲劳的草药;会在得知他执行危险任务归来后,托药堂相熟的弟子“顺路”送去对症的金疮药;甚至有一次,苏昌河在任务中受了不轻的内伤,夜里咳嗽不止,第二天清晨开门时,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小巧的玉瓶,里面是温润滋养的丹药,旁边还放着一枚带着露水的、不知名的小野花。
他拿起那枚野花,嫩黄色的花瓣在灰暗的晨曦中格外刺眼。他指尖微微用力,几乎要将它碾碎,最终却只是沉默地将它和丹药一同收回袖中。
这种无声的、固执的关怀,像绵绵春雨,悄无声息地渗透着他冰封的心防。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,以及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……贪恋。
这日,苏昌河被派往城外百里处的黑风峡,截杀一伙知晓暗河部分秘密的流寇。任务本身并不算极难,但情报显示,那伙流寇与某个正道门派有牵扯,需速战速决,避免节外生枝。
他领命而出,在城门口集结手下时,眼角余光瞥见苏暮雨正站在不远处的药摊前,似乎在帮忙整理药材。她低着头,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柔和而专注。
苏昌河迅速收回目光,翻身上马,冷硬地下令:“出发。”
马蹄扬起尘土,队伍很快消失在官道尽头。
苏暮雨抬起头,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,眼中掠过一丝担忧。黑风峡地势险峻,易守难攻……她摇了摇头,甩开不必要的思绪,继续手中的活计。
然而,就在苏昌河离开后的第二天,药堂接到一个紧急任务——一批珍贵的药材在黑风峡附近遭遇山洪,需要立即派人前去抢救清点。带队的老药师点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弟子,其中就包括了苏暮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