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深山之中,那座隐匿于浓雾与毒障之后的古老宅院,如同蛰伏的巨兽。
关山月几乎是凭着最后一口气,才拖着濒死的身躯,回到了这处她称之为“巢穴”的地方。与其说是据点,不如说是一座被改造过的、弥漫着阴森之气的牢笼。救下她、培养她的那股势力,神秘而强大,她只知道称其“主人”便可。
刚踏入那扇沉重的玄铁大门,两名面无表情的黑衣侍从便无声地出现,一左一右“扶”住了她几乎软倒的身体。他们并未多问,只是径直将她带往刑房。
刑房内光线昏暗,只有墙壁上插着的几支火把跳跃着昏黄的光晕,映照出各种冰冷刑具扭曲的阴影。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和草药混合的味道,还有一种陈年的、无法散去的霉味。
没有审判,没有质问。对于任务失败者,这里只有惩罚。
关山月被剥去早已被血和汗浸透的外衣,露出布满新旧伤痕的背部。她咬紧牙关,双手被铁链吊起,脚尖勉强触及地面。冰冷的锁链硌着她的手腕,带来刺骨的寒意。
执刑者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,眼神浑浊,动作却异常稳定。他取下一根浸过特制药液的牛皮长鞭,鞭身乌黑发亮,在空中一抖,发出令人胆寒的破空声。
啪!
第一鞭落下,皮开肉绽。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,关山月浑身一颤,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,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。她不能出声,不能示弱。
啪!啪!啪!
一鞭,又一鞭。
鞭挞的声音在空旷的刑房里规律地回响,伴随着她压抑到极致的、从齿缝间漏出的抽气声。旧伤未愈,再添新创。鲜血顺着她光滑的脊背流淌下来,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,汇成一小滩暗红色的粘稠液体。
她的意识在剧痛中开始模糊。眼前闪过昨夜那惊心动魄的一幕——那个如同死神般强大的男人,他逼近时的压迫感,他指尖的寒芒,他最后那莫名僵住的身影,以及自己拼死刺出的那一剑……还有,他看到她后颈图纹时,那双冰冷眸子里一闪而过的……是什么?困惑?痛苦?
为什么?他为什么会是那种反应?
这个疑问,和她此刻承受的鞭刑一样,灼烧着她的神经。
十鞭,终于结束。
铁链被解开,她像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地,背部的伤口火辣辣地疼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无数的痛楚神经。冷汗浸湿了她的鬓发,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
执刑的老者和侍从无声地退去,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刑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,和跳动的火光,以及满室的血腥气。
她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,许久未曾动弹。身体的疼痛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后,反而变得有些麻木。但内心的某种情绪,却在疯狂地滋长。
失败……惩罚……那个男人冷峻的脸……后颈灼热的图纹……幼年时那片破碎的、染血的记忆……
种种画面交织、碰撞。
渐渐地,她低垂的眼睫下,那原本因痛苦而有些涣散的瞳孔,开始凝聚起一点猩红。那红色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,迅速晕染开来,很快,她那双原本清冷的眸子,竟泛起了一片骇人的、不祥的血色。
眼中的虚弱和痛苦被迅速剥离,取而代之的,是近乎实质的冰冷杀意,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浓烈,都要纯粹。
忽然间,面前被人猛地摔了一折任务帖,她颤着手打开看,但见这上面写着:
让苏昌河爱上你。
少女愣在原地猛地一惊,心道这是什么鬼任务,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妄。可...这锥心刺骨的痛是真的。
因为只要是主人的命令,她只管去做便是。
关山月艰难地抬起手指,用指尖蘸取了一点自己背上的鲜血,在地面上无意识地划下一道扭曲的痕迹,像是一个未完成的诅咒。
苏昌河……
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,每一个字都浸透着刻骨的寒意。
眼底的那片猩红愈发浓重,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。
……
苏昌河啊嚏!
苏昌河正在执行任务,放狠话没半句就连打了三个喷嚏,一时气恼把几个人一并都杀了。
苏昌河哪个杀千刀的在背后骂老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