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晚没料到苏菲菲竟这般颠倒黑白,反咬一口。
苏菲菲忽的低呼一声,眼眶泛红,委屈巴巴望着她:“姐,你是不是嫌我咬过一口,才把苹果扔了?”说着又凑到苏母身旁小声嘀咕,“那么大一个苹果,扔了多可惜。”
苏晚晚语气冰冷,字句清晰:“那苹果我自始至终没碰过,你休要污蔑人。明明是你自己丢弃,反倒怪我,要不要把医生叫来评评理?我记得他当时就在场。”
苏菲菲眼泪瞬间滚落,砸在衣襟上:“姐,你怎么又这样?总爱把坏事往我头上扣,小时候是,现在还是!”话音落,她捂着脸,哭着冲出门去。
苏母狠狠瞪了苏晚晚一眼,语气带着不耐与指责:“你这孩子说谎的毛病怎么就改不掉!好好休息,过几天自己去学校,对了,你妹妹生日宴务必回家,别在外头丢我们的脸!”说罢,便急匆匆追着苏菲菲去了。
寥寥数语,却像数根冰针,扎得苏晚晚心头发凉。直到此刻,她才真切感受到母亲对自己的疏离厌弃,对苏菲菲的无底线纵容,记忆里那些被家人忽视冷落的委屈,也骤然翻涌上来。她望着天花板,轻轻叹口气——苏菲菲在苏家的分量,远比她预想中重,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,怕是没那么容易,这事得从长计议。
这具身体最大的短板,便是糟糕的成绩与臃肿的身形。等她把成绩提上去,把赘肉减掉,届时便能重拾往日光鲜,做回那个亮眼出众的好学生。嗯,这事虽难,却并非不可成。
苏晚晚在医院又住了两日。经医生观察,右眼已无大碍,纱布被轻轻拆下。她缓缓睁眼,让右眼慢慢适应外界光线,抬眸问医生:“我何时能出院?”
医生摇了摇头:“再观察几日吧。”
苏晚晚微微蹙眉,语气带着几分急切:“医生,我已高三,耽搁不得课程,再住下去,怕是要跟同学拉开差距,高考便悬了。”话里掺了些夸张,实则是想尽快出院,不知为何,医生始终不肯松口让她办理出院手续。
医生沉默片刻,转身拿出一组X光片递过来:“你自己看看,第一组是入院当日拍的,上面都标了日期。”
苏晚晚满心疑惑,接过片子一张张翻看,指尖忽然顿住,瞳孔骤然紧缩:“第一组片子里,肋骨竟断了几根……医生,你确定这是我的片子?莫不是弄错了?”断骨哪有两三日便能好转的道理。
医生沉声道:“此事我们还在核查,这两日你最好不要出院。”
苏晚晚终究没能出院。她给家里打电话,始终无人接听;苏母的电话倒是通了,寥寥两句便匆匆挂断;苏父的号码更是一直占线,连拨数次都无果。
下意识间,她拨通了一个刻在记忆里的号码。
听筒里竟传来接通的声响!
“喂,哪位?”电话那头,是苏锦慕清冷的嗓音。
苏晚晚脑中猛地闪过记忆里苏锦慕对原主厌恶嫌恶的模样,指尖一颤,竟不慎按断了通话。罢了,如今的苏锦慕,早已不是记忆里那个爱她入骨的人,即便接通,她又能说些什么?恐怕只会被当成死缠烂打、阴魂不散吧。
算了,此事暂且搁置,以后再说。
苏晚晚想着去医院后花园走走,舒缓连日来憋闷的心情。电梯升至七楼,门缓缓打开,她刚抬步要进,余光瞥见电梯角落蜷缩着一团黑影——那是什么?
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,蔓延至四肢百骸。苏晚晚愣在原地,还未回神,电梯里一个年轻女孩便不耐烦瞪了她一眼:“不坐电梯瞎按什么?”说着狠狠按着关门键,电梯门飞速合上。
就在门彻底闭合的刹那,那团黑影骤然变得狰狞可怖,猛地朝年轻女孩扑去!
咚——
电梯闭合后,竟径直从七楼坠向负一楼,苏晚晚站在原地,耳畔依稀传来女孩凄厉的惨叫,久久不散。
她脸色惨白,指尖微微颤抖,是……逃过一劫了吗?可方才那团黑影,究竟是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