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起灵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弥宴的脸。他的眼神很沉,像是能穿透表象,直视本质。
“你要什么?”张起灵问。
“一个位置。”弥宴微笑起来,“队伍里的一个位置。”
解雨臣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了一下,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精绝古城不是普通的探险,九门有严格的规定——”
“规定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”
黑瞎子突然插话,匕首“啪”地一声插在桌面上,刀柄微微颤动,“我觉得有意思。带上他吧,解当家。”
解雨臣的视线在弥宴和那把钥匙之间来回移动,最终落在张起灵身上,“张先生的意思?”
张起灵没有立即回答。
他走到桌边,拿起那把青铜钥匙。钥匙在他掌心显得格外小巧,表面的符文在光线下若隐若现。
“可以。”
他终于开口,声音平静无波,“但他要跟在我身边。”
弥宴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,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。
“成交。”
他说。
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,四个人各自摊开了部分筹码。
解雨臣提供了九门历代对精绝古城的研究资料,包括三份不同时期的手绘地图和一份遇难者名单。
纸张泛黄发脆,墨迹斑驳,记录着数十年来无数人为之付出的代价。
黑瞎子贡献了他的“经验”——那些在生死边缘摸索出的保命技巧,以及一套专门针对古城特殊环境的装备清单。
张起灵始终沉默,直到最后才从怀中取出一块用丝绸包裹的玉璧。
玉璧呈深青色,表面刻着与青铜钥匙相似的符文,在灯光下隐隐流动着奇异的光泽。
“这是祭祀殿的路线图。”
他说,“只有与钥匙结合才能显现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玉璧上。
弥宴轻轻抚摸着青铜钥匙,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。
当钥匙靠近玉璧时,表面的符文突然亮了起来,像是有生命般在金属表面流动。
玉璧上逐渐显现出细密的线条,勾勒出一幅复杂的地下结构图。
黑瞎子凑近细看,“这布局不像陵墓,倒像是个……活物。”
解雨臣的脸色变得凝重,“根据九门的记载,精绝古城最后一次开启是在三十年前。我父亲就是那次行动的幸存者之一。”
“他也是在那之后接任了解家家主之位。”
弥宴轻声接话,“代价是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和一半的探险队员。”
解雨臣猛地抬头看向弥宴,眼神锐利如刀。
“你怎么知道这些?那次行动的所有记录都被封存了,除了历任家主,没有人能看到完整档案。”
弥宴没有回答,只是用手指轻轻划过玉璧上显现的某个标记。
那是祭祀殿最深处的符号,形状像一只半闭的眼睛。
“因为我也在那里。”他说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“只不过,是以另一种形式。”
房间陷入一片死寂。
张起灵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弥宴身上,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审视,而多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——像是确认,又像是某种无声的较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