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瞎子突然大笑起来,打破了凝重的气氛,“越来越有意思了!所以咱们这支队伍里,有个活地图?”
“不止是地图。”
弥宴抬起眼,迎上三双神色各异的眼睛,“我是唯一知道祭祀殿里真正藏着什么的人。”
他轻轻转动手中的青铜钥匙,玉璧上的图案随之变化,那只半闭的眼睛缓缓睁开,露出瞳孔深处复杂的纹路。
“九门守护的秘密,不过是冰山一角。”
弥宴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韵律,“真正的秘密,关乎欲望本身。”
恐惧、好奇、戒备、渴望——种种情感在空气中交织,弥宴感受着三人截然不同的情绪波动,像品尝一杯层次丰富的陈年佳酿。
他轻轻勾起唇角。
这场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
破晓时分,雾气尚未完全散去。
废弃的货运码头笼罩在灰蓝色的晨光中,生锈的龙门吊像远古巨兽的骨架,静静伫立在泊位旁。
解雨臣最先到达。
他站在集装箱堆场的阴影里,黑色风衣的领子竖着,遮挡住脖颈处细微的寒意。
手指在风衣口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古铜钱,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。
远处传来脚步声,不紧不慢。
黑瞎子从雾中走出来,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夹克,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弧度。
他手里抛接着一个橘子,橙色的果实在灰蒙蒙的空气中划出明亮的弧线。
“解九爷来得真早。”
他在解雨臣面前站定,剥开橘子,清甜的香气瞬间驱散了部分咸湿的海风。
解雨臣没有接话,目光越过黑瞎子的肩膀,望向码头深处。
第三个人影出现在雾气边缘。
张起灵的身影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。他穿着深色冲锋衣,双手插在口袋里,步伐安静得像是踩在棉花上。
当他走近时,连海鸥的鸣叫都短暂地停滞了一瞬。
黑瞎子掰了半瓣橘子递过去,张起灵看都没看,目光直接落在解雨臣身上。
“他还没到。”
解雨臣说。
黑瞎子轻笑一声,把橘子塞进自己嘴里,“主角总是最后登场,不是吗?”
就在这时,码头上方的雾气突然流动起来。
不是被风吹动,而是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推开、重组。
雾气在某个点凝聚,然后缓缓散开,露出站在其中的人影。
弥宴出现了。
他穿着件墨绿色的丝绒外套,领口敞着,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。
没有带任何行李,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,步伐轻盈得像是在参加一场晚宴,而不是站在这个破败的码头。
晨光恰好在这一刻穿透云层,落在他身上。
丝绒面料在光线下泛着微妙的光泽,衬得他皮肤白得几乎透明。
“各位久等了。”
弥宴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,却又清晰得能传到每个人耳中。
解雨臣的手指在口袋里收紧,铜钱的边缘硌着指腹。
他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,但视线却无法从弥宴身上移开。
黑瞎子眯起眼睛,笑容加深了几分。他像一头发现了有趣猎物的豹子,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戒备状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