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道印记代表着与古老力量的联结，是程副官这样的九门正统绝不可能触碰的禁忌。
而此刻，它出现在解雨臣亲自护送的人身上。
“你故意的。”
解雨臣的声音低沉。
弥宴放下手，袖口重新遮住手腕。“我只是有点热。”
岛屿的轮廓在前方显现，像一头沉睡的巨兽。
黑瞎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甲板另一侧，墨镜后的目光在弥宴和解雨臣之间转了个来回，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。
张起灵依然站在船尾，像一尊凝固的雕像。
但弥宴能感觉到，那片冰冷的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。
快艇突然鸣笛示警。
程副官的声音再次通过扩音器传来，这次带着明显的急迫：“解当家，雷达显示前方有异常能量波动！建议立即改变航向！”
解雨臣看向弥宴。
“他在撒谎。”
弥宴轻声说，“能量波动是真的，但远不足以构成威胁。他只是不想让我们靠近那座岛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他觉得那是属于你的东西，”弥宴的微笑变得危险，“而他无法忍受我与它产生联系。”
解雨臣沉默片刻，然后对驾驶室打了个手势。
渔船继续前进，毫不理会快艇的警告。
程副官的嫉妒终于冲破理智的堤坝。
快艇猛然加速，强行切入渔船的航道。
船身剧烈摇晃，弥宴顺势向前倾倒，被解雨臣伸手扶住。隔着衣物，他能感觉到解雨臣掌心的温度。
“抱歉！”
程副官的声音带着虚伪的惊慌，“海浪太大，操作失误！”
但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：我得不到的，别人也休想轻易触碰。
弥宴站稳身体，手指在解雨臣臂弯轻轻按了一下，然后松开。这个细微的接触不过瞬息，却足够点燃程副官最后的克制。
“解当家！”程副官几乎是在嘶吼，“为了九门的安全，我必须要求你立即返航！”
海浪拍打着船舷，水雾弥漫。
在弥漫的咸涩气息中，弥宴闭上眼睛，深深吸气。
嫉妒，愤怒，占有欲。
多么甜美的养料。
他感觉到体内那股古老的力量开始苏醒，像冬眠的蛇感知到春天的气息。
程副官的失控，解雨臣的维护，黑瞎子的观望，张起灵的沉默——所有情感都在他的感知中交织成网。
而他是网上那只等待猎物的蜘蛛。
“让他继续。”弥宴对解雨臣低语，“他为我们扫清前路。”
解雨臣凝视着他，眼中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审视。
那不是看一个需要保护的麻烦，也不是看一个有趣的新奇玩物，而是在评估一个潜在的威胁——或者盟友。
最终，解雨臣转身，对快艇的方向冷冷开口：“程副官，保持距离。这是命令。”
那句话像一记耳光，抽在程副官脸上。
弥宴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光芒碎裂，变成一片冰冷的恨意。
渔船缓缓驶入岛屿的阴影中，将快艇和它愤怒的主人抛在身后。
阳光被高耸的岩壁切割，在甲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弥宴走到船头，迎着海风张开手臂，丝绒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地宫深处的力量正在呼唤。千年的欲望，等待着一个合适的容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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