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饮酒闲谈，从江湖轶事说到城中庶务，再到哪家弟子练功偷懒被罚扫台阶。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，光斑在石桌上跳跃，时光仿佛都慢了下来。

几杯酒下肚，司空长风话更多了：“要我说，还是咱们雪月城最自在。外面那些争名夺利，打打杀杀，无趣得很。”他看向柳月，“柳月，你说是吧？就你这里最清净。”

柳月还未答话，墨晓黑便接口道：“那是自然，有柳月兄这‘皎皎明月’镇着，我这‘墨色’才能安心捣鼓些小玩意儿，不至于被说成不务正业。”

柳月瞥他一眼，语气平淡却带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：“墨公子过谦了。你上个月改良了城中水车的传动装置，效率提升三成，功德无量。只是下次，还请莫要用这‘功德’来试验你那个会喷火的‘迎新爆竹’，差点烧了伙房的柴垛。”

司空长风闻言哈哈大笑：“还有这事？墨晓黑，你也有今天！”

墨晓黑摸了摸鼻子，毫不尴尬：“意外，纯属意外。我已经改进了，新的爆竹只会喷彩带……大概。”

说笑间，一道挺拔的身影伴着清朗的笑声踏入院中：“好哇，趁我不在，偷喝我的酒！”

正是百里东君。他青衣磊落，发梢还带着些许水汽，显然是刚从瀑布潭回来。

司空长风立刻将酒坛往自己身边拢了拢：“什么你的我的，埋在土里就是无主之物，谁挖到算谁的！”百里东君也不恼，自顾自拿起空杯，示意司空长风满上。他看向棋盘，笑道：“这局棋……柳月又要赢了。墨公子，心思活络是好事，但下棋还需专注。”

墨晓黑坦然认输：“技不如人，甘拜下风。有柳月兄和百里城主在，我这棋艺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。”

百里东君坐下，饮了一杯，满足地叹了口气：“比武，我或许能与司空打个痛快；论智计机关，你与柳月堪称双绝。但这品酒赏景，闲话家常，还是我们四人都在时，最是惬意。”

柳月微微颔首，表示赞同。他执壶，为众人重新斟满酒。

微风拂过，带来满院的花香与酒香。梧桐叶沙沙作响，大橘猫玩累了，蜷在柳月脚边打起了呼噜。墨晓黑又开始摆弄他的新零件，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争论着哪种酿酒技法更高明。

柳月安静地坐在其中，听着友人的喧闹，看着眼前这再寻常不过的午后光景，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。这，便是他们的雪月城。有枪仙的豪迈，有酒仙的洒脱，有机关算尽的奇巧，也有静观风云的从容。江湖很大，但此间方寸，风花雪月，知己在侧，便是最好的日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