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到母亲的海螺后,沈砚在海边站了很久,直到夜色彻底笼罩海面,才缓缓转身离开。手里的海螺带着林野掌心的温度,壳身上的“安”字被他反复摩挲,早已变得温热,可心里的寒意却越来越重。
母亲为了保护他,选择独自面对黑暗,甚至牺牲了自己的性命。而他这些年,一直执着于追查真相,却从来没想过,母亲的沉默背后,藏着这么深沉的爱。可即便如此,他也不能停下脚步,母亲的冤屈不能就这样被掩盖,那些作恶的人,必须付出代价。
回到警局时,已经是深夜,办公室里空无一人,只有桌上的台灯亮着,暖黄的灯光照亮了桌上的卷宗和海螺。沈砚坐在椅子上,把母亲的海螺放在卷宗旁,指尖轻轻拂过卷宗上母亲的名字,心里暗暗发誓,一定要查清当年的真相,为母亲讨回公道。
就在他陷入沉思时,手机忽然响了起来,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。来电显示是辖区派出所的号码,沈砚心里一紧,连忙接起电话。
“沈队,不好了,海边又发现一具尸体,死状和张茂一模一样,也是溺水身亡,肺部检测出同样的微生物。”电话里传来警员急促的声音,带着几分慌乱。
沈砚心里咯噔一下,连忙起身拿起外套:“我马上到,保护好现场,不要破坏任何线索。”
挂了电话,沈砚快步走出办公室,心里满是疑惑。张茂刚死没多久,怎么又出现了一具相同死状的尸体?难道是同一人作案?可如果是这样,凶手为什么这么急着再次作案?还是说,有模仿者?
再次来到海边时,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,几名警员和法医正在忙碌着。尸体躺在沙滩上,是个中年男人,穿着体面的西装,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,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。
“沈队,死者李达,男,42岁,是赵坤公司的副总,负责水产走私业务。死亡时间大概在今晚十点左右,体表无明显外伤,肺部灌满海水,检测出和张茂体内相同的微生物,体内也有微量镇静剂成分。”法医走到沈砚身边,低声说道。
又是赵坤身边的人。沈砚皱紧眉头,目光扫过现场。和张茂的案发现场一样,沙滩上也有一枚海螺,只是这枚海螺的纹路有些粗糙,和张茂案发现场以及他手里的海螺都不一样,像是被人刻意打磨过,边缘有些锋利。
“现场有没有找到目击者?有没有监控拍到可疑人员?”沈砚问道,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。
“今晚海边没什么人,附近的监控也坏了,和张茂的案子一样,没找到任何线索。”警员摇摇头,语气有些无奈,“不过我们在尸体旁边发现了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‘下一个,就是赵坤’。”
沈砚接过纸条,上面的字迹潦草,带着几分嚣张跋扈的气焰,显然是凶手故意留下的。如果说张茂的死可能和当年的旧案有关,那李达的死,更像是一种挑衅,凶手似乎在刻意针对赵坤,甚至在向警方示威。
“会不会是模仿作案?”法医忽然开口,“两起案子死状相同,但海螺不一样,张茂案发现场的海螺很普通,而这枚海螺明显被处理过,而且凶手还留下了纸条,像是在刻意模仿之前的作案手法,同时又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。”
沈砚点点头,心里也有了同样的猜测。第一起案子,凶手作案谨慎,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线索,像是在隐藏自己的身份。而第二起案子,凶手不仅留下了纸条,还刻意留下了一枚不同的海螺,显然是在挑衅,甚至可能是在转移警方的注意力。
“查一下李达最近的行踪,看看他死前见过什么人,和谁有过矛盾。另外,加强对赵坤的保护,凶手既然留下了纸条,很可能会对赵坤动手。”沈砚吩咐道,目光再次落在沙滩上的海螺上,心里忽然想起了林野。
第一起案子,林野有嫌疑,可第二起案子,她有不在场证明吗?沈砚拿出手机,拨通了林野的电话。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,林野的声音带着几分睡意,很轻:“警官,这么晚了,有什么事吗?”
“今晚十点左右,你在哪里?在做什么?”沈砚直接问道,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随即传来林野平静的声音:“我一直在书店里,晚上关店后就没出去过,一个人看书,累了就睡了,怎么了?”
“海边又发现了一具尸体,死状和张茂一样,我只是例行询问。”沈砚说道,语气缓和了些,“没事了,打扰你休息了。”
挂了电话,沈砚心里的疑惑更重了。如果林野有不在场证明,那第二起案子就不是她做的,那第一起案子呢?她真的和张茂的死没关系吗?还是说,她在刻意隐瞒什么?
就在这时,法医忽然喊道:“沈队,你来看一下,这枚海螺上有指纹。”
沈砚连忙走过去,看到法医正在提取海螺上的指纹,心里一阵激动。如果能从指纹查到凶手的身份,那案子就能有突破性的进展。
“尽快把指纹送去比对,看看能不能找到匹配的人。”沈砚说道,眼神里满是期待。他隐隐觉得,这两起案子背后,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,而这个秘密,或许和当年母亲的案子,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