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露还挂在城堡窗沿的石雕上时，Aphmau已经被床头那只铜铃惊醒——今天是 potion 课，教授是出了名的严格，据说迟到一秒钟就要被罚抄《万种药剂详解》前十章。
她抓起校服外套往身上套，余光瞥见Aaron已经整理好背包，正低头检查着什么。走近了才发现，他手里拿着一小瓶透明的液体，瓶身上贴着张便签，写着“清醒剂，熬夜必备”。
“你昨晚没睡？”Aphmau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。
Aaron把药剂塞进背包，含糊地应了一声：“看了点关于古代符文的书。”他转身拉开门，“快走吧，potion 课在地下教室，容易迷路。”
地下教室果然像个巨大的溶洞，墙壁上嵌着发光的水晶，照亮了一排排整齐的操作台。每个台子上都摆着坩埚、研钵和各种贴着标签的原料，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薄荷混合的古怪气味。
讲台上站着一位戴着单片眼镜的中年教授，他的胡子修剪得像把小刷子，说话时总爱用手指推眼镜：“我是斯内尔教授，记住我的规矩——第一，不许乱碰原料；第二，严格按照配方操作；第三，弄坏任何一件工具，都要用双倍学分赔偿。”
今天要制作的是“悬浮药剂”，一种能让物体暂时摆脱重力的淡蓝色液体。斯内尔教授演示完步骤，学生们立刻分散到各自的操作台忙碌起来。
Aphmau按照配方，先往坩埚里倒入三盎司月光草汁，正准备加入研磨好的独角兽尾毛粉末，忽然听见旁边传来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
KC的坩埚里冒出了一团紫色的浓烟，原本应该淡蓝色的药剂变成了墨绿色，还散发着臭鸡蛋的味道。她急得直跺脚：“明明按照步骤来的啊，怎么会这样？”
斯内尔教授皱着眉头走过来，用魔杖挥散烟雾：“ KC同学，你加了多少风信子花粉？”
“一茶匙啊。”KC指着操作台角落的小勺子。
教授拿起勺子看了看，无奈地摇头：“这是 tablespoon（大汤匙），比配方要求的多了三倍。去，站到墙角罚站，顺便想想哪里错了。”
KC委屈地走到墙角，眼圈红红的。Zane就在她隔壁的操作台，手里的研钵正发出规律的研磨声。他眼角的余光扫过KC耷拉着的肩膀，动作顿了顿，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包，趁教授转身时悄悄丢了过去。
纸包落在KC脚边，她偷偷打开一看，里面是块柠檬硬糖，还有张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的纸条：“风信子花粉要晒干再磨，水分会影响浓度。”
KC愣了愣，抬头看向Zane的背影。他正专注地往坩埚里倒原料，耳根却悄悄红了。她剥开糖纸塞进嘴里，柠檬的酸甜味驱散了不少委屈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。
另一边，Noi正小心翼翼地称量着凤凰羽毛灰。他的动作格外轻柔，仿佛那些粉末是什么易碎的珍宝。Kim站在他旁边，手里拿着配方单核对：“下一步该加三滴火焰花汁液了，记得要顺时针搅拌七圈。”
“知道啦，”Noi笑着点头，“你比斯内尔教授还严格。”
“这可是 potion 课，错一点就可能出大事。”Kim说着，忽然指着Noi的坩埚，“你看，颜色开始变蓝了，快搅拌！”
淡蓝色的液体在坩埚里旋转着，像一小块凝固的天空。Noi看着药剂，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：“成功了？”
“还差最后一步，”Kim拿起一小瓶银色的液体，“加入一滴星尘水，静置三分钟。”
就在这时，教室另一头传来一阵混乱的响动。Ein的操作台周围围了几个学生，他正用魔杖指着一只不断膨胀的青蛙——那原本是用来测试药剂效果的实验品，此刻却像个气球似的鼓成了原来的三倍大。
“看来有人对配方做了点‘改良’。”Ein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，手里的魔杖却没停，似乎在观察青蛙的反应。
斯内尔教授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：“Ein！谁让你擅自更改配方的？这是悬浮药剂，不是膨胀药剂！”他挥舞着魔杖，那只青蛙才慢慢瘪下去，变回原来的大小，只是走路的姿势变得摇摇晃晃。
Ein耸耸肩，没说话，但眼神里的挑衅却藏不住。站在他旁边的Pierce一脸无奈，正用抹布擦着溅到台面上的药剂：“早跟你说过别乱加龙血，你偏不听。”
“总得试试才知道行不行。”Ein随手把用过的烧杯扔进回收筐。
Aphmau看着这一幕，忽然觉得Ein的眼神很熟悉——像她小时候在森林里见过的孤狼，总带着种试探和警惕。她正出神，手腕突然被人轻轻碰了一下。
“走神了。”Aaron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他指了指她的坩埚，“月光草汁要加热到冒泡才能加尾毛粉，你忘啦？”
Aphmau这才发现，自己的药剂还维持着最初的透明色。她吐了吐舌头，连忙拿起魔杖对着坩埚念起加热咒。淡蓝色的火焰在坩埚下跳动着，液体渐渐泛起涟漪。
当她终于成功做出淡蓝色的悬浮药剂时，斯内尔教授正好巡视到这里。他用玻璃棒沾了点药剂，滴在一块小石头上，石头立刻慢悠悠地飘了起来。
“不错，”教授难得露出点赞许的表情，“浓度刚好，比某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强多了。”他意有所指地瞥了Ein一眼，转身走开了。
Aphmau看着悬浮的小石头，心里涌起一阵成就感。Aaron的药剂早就做好了，此刻正帮她把药剂倒进试剂瓶里，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。阳光透过水晶石，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，温暖得让人心里发颤。
potion 课结束时，KC的罚站时间也到了。她刚走到门口，就看见Zane站在走廊里，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玻璃罐。
“这个给你。”他把罐子塞给KC，转身就走，“里面是晒干的风信子花粉，下次用这个。”
KC打开罐子，里面的花粉是淡淡的金色，散发着清冽的香气。她看着Zane快步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，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冷冰冰的男生，好像也没那么讨厌。
下午没有课，Aphmau正打算去图书馆找本关于 potion 原料的书，却被Noi和Kim拦住了。
“跟我们去个地方吧？”Noi神秘兮兮地说，“Kim发现了个超棒的地方。”
Kim晃了晃手里的一张泛黄的地图，上面用红墨水标着个小小的花园图案：“我在图书馆的旧报纸堆里找到的，据说学院里有个秘密花园，只有能看懂植物语言的人才能找到入口。”
Aphmau顿时来了兴趣：“真的吗？在哪里？”
“在西塔后面的爬山虎墙那里，”Kim指着地图上的标记，“据说入口藏在第三片心形叶子后面。”
三人沿着城堡的回廊往西塔走，路过暗影院的公共休息室时，正好撞见Zane抱着一摞书出来。KC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，正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。
“ZaneZane，你知道秘密花园吗？Kim说那里有会唱歌的花呢！”
Zane皱眉：“胡说八道，植物怎么会唱歌。”
“是真的！”KC指着Kim手里的地图，“不信我们一起去看看嘛。”
Zane刚想拒绝，目光扫过地图上的标记，忽然顿住了。他盯着那个心形叶子的图案看了几秒，冷不丁地冒出一句：“我知道怎么去，那片爬山虎墙的结界需要暗系魔法才能暂时打开。”
这下轮到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KC眨巴着眼睛。
Zane别过脸，耳根微红：“以前在魔法史的补充资料里看到过。”
没过多久，Ein和Pierce也加入了队伍——他们本来在西塔附近练习咒语，被KC拉着说什么“探险不能少了我们”。Aaron听说Aphmau要去秘密花园，自然也跟了过来。
八个人浩浩荡荡地来到西塔后面，这里果然有一面爬满了深绿色藤蔓的石墙。藤蔓的叶子层层叠叠，Kim很快就在中间位置找到了一片心形的叶子。
“就是这个，”Kim指着叶子，“但怎么打开呢？”
Zane往前一步，举起魔杖对着心形叶子念了句低沉的咒语。只见那片叶子突然发出幽幽的黑光，周围的藤蔓像活过来似的向两边退去，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拱形入口。
“哇，Zane你好厉害！”KC眼睛亮晶晶的。
Zane没理她，率先走了进去。其他人连忙跟上，穿过入口后，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这是一个隐藏在城堡深处的花园，比学院里的公共花园小得多，却精致得像个童话世界。小路是用彩色的鹅卵石铺成的，两旁种着会发光的蒲公英和会随着声音摆动的含羞草。花园中央有个小小的喷泉，喷出的水珠在空中凝结成五颜六色的泡泡，每个泡泡里都映着不同的画面——有的是奔跑的独角兽，有的是飞翔的巨龙，还有的是正在看书的巫师。
“这就是秘密花园？”Aphmau忍不住伸手去碰一个泡泡，指尖刚碰到，泡泡就“啵”地破了，散成一片荧光。
Noi已经蹲在一丛紫色的小花前，那些花正发出细微的“嗡嗡”声，像是在低声歌唱。“它们真的会唱歌！”他惊喜地回头，“Kim，你听，它们在说‘欢迎’。”
Kim凑近了些，闭上眼睛，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：“不止呢，它们说这里的土壤里藏着古老的魔法，能让植物拥有自己的意识。”
KC跑到喷泉边，伸手去接那些彩色的泡泡，笑得像个孩子。Zane站在不远处看着她，脸上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，当KC转身朝他招手时，他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。
Pierce被角落里一丛带刺的灌木吸引了，那灌木的刺是银色的，反射着阳光。“这是银荆棘，”他伸手碰了碰刺尖，“据说用它的刺做魔杖芯，能增强防御魔法。”
Ein则在花园深处的一座石雕像前停下了脚步。那是个穿着长袍的女巫雕像，手里捧着一本书，底座上刻着一行模糊的字。他伸手拂去底座上的灰尘，字迹渐渐清晰起来：“月影之下，血脉相认，光暗同源。”
“光暗同源？”Aphmau念着这句话，忽然想起祖母笔记里也有类似的句子。
Aaron走到她身边，目光落在雕像的脸上：“这应该是月影学院的创立者，伊莎贝拉女巫。传说她同时掌握着光明与黑暗两种魔法，这在当时是被视为禁忌的。”
Ein转过身，眼神里带着探究：“你好像知道很多？”
“父亲的书房里有本关于学院历史的书。”Aaron平静地回视他。
就在这时，Noi突然惊呼一声。众人循声望去，只见他面前的那丛紫色小花突然合拢了花瓣，周围的发光蒲公英也熄灭了光芒，整个花园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KC下意识地往Zane身边靠了靠。
Zane皱眉看着四周：“好像有什么东西惊动了这里的魔法结界。”他举起魔杖，念了句照明咒，魔杖顶端立刻亮起一团白光。
光芒照亮了花园深处的阴影——那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，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，看不清脸。那人影似乎察觉到被发现，转身就往花园尽头的假山后跑。
“站住！”Aaron和Ein几乎同时追了上去。
Aphmau等人也立刻跟上，穿过一片茂密的蕨类植物，绕过假山，却发现前面只有一堵光滑的石墙，哪里还有人影的踪迹。
“不见了？”Pierce敲了敲石墙，是实心的。
Kim蹲下身，检查着地面上的脚印：“脚印到这里就消失了，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。”
Noi指着石墙上的一块青苔：“这里的青苔很新，像是刚被人碰过。”
Zane走过去，用魔杖对着那块青苔一点，青苔渐渐褪去，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凹槽，形状像只飞鸟——和Aphmau手链上的吊坠一模一样。
Aphmau下意识地摸向手腕，飞鸟吊坠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滚烫。她把手链摘下来，放进凹槽里，大小竟然刚刚好。
就在吊坠嵌入凹槽的瞬间，石墙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，缓缓向侧面移开，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通道。
通道里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风声，像是有人在低声诉说着什么。Ein往前走了一步，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：“看来这座花园里，藏着比会唱歌的花更有趣的东西。”
Aaron挡在Aphmau身前，警惕地看着通道深处：“现在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，不能贸然进去。”
夕阳的余晖透过花园的藤蔓，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Aphmau看着那个神秘的通道，又看了看身边的伙伴们，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强烈的预感——这个秘密花园，只是他们在月影学院遇到的第一个谜题，而更多的未知，还在前面等着他们。
她握紧了手腕上的飞鸟吊坠，那枚刚刚从石墙上取下来的饰品，还残留着石头的温度。在夕阳最后的光芒里，吊坠的眼睛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，像一颗正在苏醒的星辰。
（未完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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