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读课的琅琅书声刚落，数学课代表就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教室，挨个分发。屿白的作业本刚落在桌面，他就迫不及待地推到祁筱面前，笑得痞气又狡黠：“祁哥，借我对对答案？昨晚最后一道函数题，我算出来三个解，总觉得不对劲。”

祁筱没看他，指尖按住自己的作业本往回一收，语气平淡无波：“自己做。”

“别这么绝情啊，”屿白凑得更近了些，肩膀几乎贴到祁筱身上，温热的气息拂过对方的脖颈，“就看一眼，就一眼，以后你有不会的题，我也帮你啊——游戏里的题。”

“滚。”祁筱头也没抬，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演算，留下一行行清隽的字迹。他做题时格外专注，眉头微蹙，眼神锐利，连屿白在旁边絮絮叨叨都没影响到他。

屿白讨了个没趣，却没气馁，自己翻开作业本琢磨起来。可没过两分钟，他又忍不住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祁筱：“祁哥，你看我这辅助线画得对不对？是不是应该连接AC？”

祁筱的笔尖顿了顿，侧头瞥了眼他的草稿纸，只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，语气冷淡：“错了，连BD。”

“真的？”屿白眼睛一亮，立刻擦掉原来的辅助线，按照祁筱说的重新画了起来，一边画一边嘟囔，“还是祁哥厉害，一眼就看出问题了。要不以后我数学作业都跟你请教？我给你带早餐当报酬，豆浆油条还是肉包？”

“不需要。”祁筱的回答依旧简洁，却没再把他往外推，甚至在屿白又卡壳时，主动用指尖点了点他草稿纸上的某一处，“这里符号错了，负号漏了。”

指尖的触感微凉，像羽毛轻轻擦过纸面，屿白的动作顿了顿，侧头看向祁筱。少年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，睫毛垂着，专注地看着自己的作业本，仿佛刚才的提醒只是下意识的举动。屿白心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：“谢啦祁哥，你真是刀子嘴豆腐心。”

“少废话。”祁筱收回手，耳根却悄悄泛起一丝极淡的红，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。他确实没脸红的习惯，可刚才不经意的触碰，还是让他心里莫名窜起一丝异样的感觉。

上课铃响时，屿白终于安静下来。数学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教室，一开口就点了祁筱的名字：“祁筱，你上来把这道题的解题过程写一下。”

祁筱起身走向讲台，步伐沉稳，背影挺拔。屿白看着他的背影，眼底满是欣赏，还不忘跟周围同学小声炫耀：“看见没？这是我同桌，数学超牛的。”

祁筱在黑板上写写画画，思路清晰，步骤完整，连老师都忍不住点头称赞。下台时，他刚走到座位旁，就见屿白递过来一颗薄荷糖，压低声音说：“祁哥，表现不错，奖励你的。”

祁筱没接，径直坐下，却在屿白收回手的瞬间，指尖飞快地勾过糖纸，把糖攥进了手心。他没立刻拆开，只是悄悄放在桌肚里，继续听老师讲课，只是嘴角的弧度似乎柔和了些许。

课间操铃声响起时，全班同学都起身往操场走去。屿白故意放慢脚步，等祁筱跟上后，自然地凑到他身边：“祁哥，待会儿跑操你跟紧我，我带你抄近道，能少跑半圈。”

“不用。”祁筱的语气依旧冷淡，却没加快脚步，默许了他跟在身边。

跑操时，两人被分在同一排。屿白跑得不算快，一直保持着和祁筱并肩的速度，还时不时侧头跟他说话：“祁哥，你体力可以啊，跑这么久都不喘。”“刚才你甩胳膊的样子，还挺帅。”“晚上要不要一起打游戏？我带你上分，保证从青铜冲到白银。”

祁筱大多时候只是听着，偶尔应一声“嗯”，却在屿白差点被旁边同学撞到的时候，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他一把。指尖触碰到屿白胳膊的瞬间，两人都顿了顿，祁筱立刻收回手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，继续往前跑。

屿白却笑得更欢了，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：“祁哥，你这是担心我？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我了？”

“想多了。”祁筱的声音冷了几分，却没再拉开距离。

跑操结束后，两人并肩往教室走。刚走到教学楼门口，就遇上了之前在楼梯口挑衅的隔壁班男生，身边还跟着两个同伙。那男生看到他们，立刻吹了声口哨：“哟，这不是祁筱和他的小跟班吗？怎么，跑个操还黏在一起？”

屿白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，往前一步挡在祁筱身前，语气带着明显的警告：“说话注意点，别找事。”

“我找事又怎么样？”那男生往前凑了凑，伸手想推屿白，“听说你挺能打的？今天我倒要见识见识。”

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屿白的时候，祁筱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，力道之大让那男生疼得龇牙咧嘴。祁筱的脸色依旧冷淡，眼神却冷得像冰：“放手。”

“你敢抓我？”那男生挣扎着，却怎么也挣脱不开，“快松开，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！”

“试试。”祁筱的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。他身材高挑，力气也不小，那男生在他手里根本讨不到好。

屿白看着祁筱护在自己身前的背影，心里暖暖的，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：“祁哥，不用跟他废话，让他知道厉害。”

周围渐渐围过来一些同学，那男生的同伙见状，赶紧拉了拉他的胳膊：“算了算了，别闹大了，老师快来了。”

那男生不甘心地瞪了祁筱一眼，狠狠甩开他的手：“你给我等着。”说完就带着同伙匆匆离开了。

人走后，屿白转头看向祁筱，笑得得意又暧昧：“祁哥，你刚才也太帅了！为了护着我，都动手了，是不是真的喜欢我？”

祁筱收回手，转身往教室走，语气依旧冷淡：“想多了。”

“是吗？”屿白快步跟上，凑到他身边，语气更暧昧了，“可我刚才明明看到你紧张我了。祁哥，你就承认吧，你对我有意思。”

祁筱没说话，只是脚步快了些。走进教室时，早读课的作业本还摊在桌上，屿白突然发现自己的作业本上多了一张便利贴，上面是祁筱的字迹：“最后一道函数题，正确答案是x=2或x=-1，辅助线连BD。”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对勾。

屿白拿起便利贴，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，笑得眉眼弯弯。他转头看向祁筱，对方正低头整理书本，冷白的侧脸在阳光下格外好看，耳廓依旧带着一丝极淡的红。

屿白知道，祁筱虽然嘴硬，心里却已经开始接纳他了。他没再继续调侃，只是把便利贴小心翼翼地夹在课本里，心里盘算着下次要带什么早餐给祁筱。

而祁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，侧头看了他一眼，眼神依旧冷淡，却没像平时那样避开。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，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。

祁筱的脸上依旧没半点红晕，心跳也依旧平稳，可他不得不承认，这个贱兮兮的同桌，已经渐渐走进了他的生活，让他平静的日子，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热闹与期待。

第二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