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,德云社总部剧场后台。
岳云鹏对着镜子,仔细地整理着大褂的领子。镜子里的人,圆脸小眼,带着几分憨厚和讨喜。今晚是他和孙越的专场,外面观众已经坐满了。
孙越靠在一旁啃苹果,含糊不清地说:“岳岳,今儿状态不错啊?”
岳云鹏笑了笑,露出他那标志性的“贱笑”:“还行,就是有点…心神不宁。”
孙越啃苹果的动作停了一下,看向他:“因为社里的事?”
岳云鹏没直接回答,只是叹了口气:“孙老师,你说,咱们说相声的,图个啥?”
“图个乐呵呗,让观众开心,咱自己也挣口饭吃。”孙越说得实在。
“是啊,图个乐呵。”岳云鹏重复了一句,眼神有些复杂,“可总有人不想让咱们乐呵。”
他想起自己刚来德云社的时候,啥也不会,笨嘴拙舌,差点就被淘汰。是师父郭德纲力排众议,把他留了下来,给他饭吃,教他本事,把他从那个自卑懦弱的农村小子,变成了今天能站在几千人面前说相声的“小岳岳”。
这份恩情,比山重。
所以,当社里需要有人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时,他岳云鹏,义无反顾。他没什么文化,只认一个死理——师父和德云社的恩情,得还。德云社的安危,高于他个人的一切。
“岳哥,”一个心腹小弟悄悄走过来,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岳云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,眼神变得沉静,甚至带着一丝冷酷。
“确定了?”他问,声音压得很低。
“确定了,就是四海帮安排在咱们后台的一个眼线,负责传递消息。上次三庆园的事,就是他通风报信。”
岳云鹏点点头,对孙越说:“孙老师,您先对对词,我出去撒泡尿。”
他跟着小弟走出喧闹的后台,来到剧场后面一个堆放杂物的小仓库。
那个被揪出来的眼线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,此刻被反绑着双手,堵着嘴,蜷缩在角落里,看到岳云鹏进来,眼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。
岳云鹏挥挥手,让小弟出去守着门。
仓库里只剩下他们两人。岳云鹏蹲下身,看着那个年轻人,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:“小刘,跟了我快两年了吧?我对你怎么样?”
小刘说不出话,只能拼命摇头,眼泪鼻涕一起流。
“我对你不薄啊。”岳云鹏像是在自言自语,“工资没少你的,逢年过节红包也没缺你的。你怎么就…非要吃里扒外呢?”
他伸出手,轻轻拍了拍小刘的脸,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,但小刘却吓得浑身发抖。
“我知道,你可能有什么苦衷,被逼的,或者他们给了你很多钱。”岳云鹏继续说,眼神里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深沉的悲哀,“但是,小刘啊,有些线,不能踩。踩了,就得付出代价。”
他站起身,从杂物堆里捡起一根小臂粗的短木棍,在手里掂了掂。
“我这个人,没什么文化,台上耍贱卖萌,逗大家一乐。”岳云鹏的声音依旧平静,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决绝,“但台下的规矩,我懂。德云社就是我的家,谁想动我的家,我就跟谁拼命。”
他看着小刘,最后说了一句:“下辈子,找个正经营生,别掺和这些了。”
说完,他举起木棍,毫不犹豫地狠狠砸了下去!
闷响声和压抑的呜咽声在小小的仓库里回荡。
岳云鹏的动作很稳,很准,避开了要害,但足以让一个人在床上躺半年。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必要的工作。
几分钟后,岳云鹏扔掉木棍,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乱的大褂。他打开仓库门,对守在外面的小弟说:“处理一下,找个黑诊所,别让他死了。然后扔四海帮门口去。”
“是,岳哥。”
岳云鹏深吸一口气,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憨厚可掬的笑容,走回喧闹的后台。
“孙老师,来来来,咱再对一遍那个‘当行论’,我总觉得那个‘瓢把儿’还能更响一点…”
舞台上,灯光亮起。岳云鹏和孙越在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中登场。
“谢谢,谢谢各位衣食父母!我是岳云鹏,这是我搭档孙越…”岳云鹏鞠躬,笑容灿烂,仿佛刚才那个在仓库里冷酷行刑的人,只是他的一个幻影。
台下的观众笑得前仰后合,他们看到的,永远是那个带来欢乐的“小岳岳”。
只有极少数人知道,这位德云社的护法,为了守护这片笑声背后的舞台,双手早已沾满了洗不净的猩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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