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他就被翼溪姐姐轻轻摇醒了,宿醉的头疼还隐隐犯着,脸颊也发烫,一想起昨夜抱着酒坛的蠢样,还有蓝二公子清冷的目光,就忍不住小声嘟嚷:“翼溪姐姐,再睡会儿嘛……”
翼溪无奈地笑着拽了拽被角:“小公子可不能赖床了,拜礼辰时就要开始,各世家子弟都该到前殿集合了。要是迟到,不仅失了月氏体面,怕是还要被蓝老先生问责呢。”
这话让月余安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,小脸还带着未褪尽的酡红,眼神却清醒了大半:“拜礼!差点误了正事!”
他一边揉着发胀的额头,一边瞟向床叠得整齐的月氏锦袍正放在那里,领口绣着银线云纹,是翼溪提前按雅集规制备好的。
洗漱时,铜镜里的少年脸颊依旧泛着浅红,鬓边碎发软乎乎贴着眼角,墨发间的蓝绒穗垂在肩头,怎么看都带着点昨夜醉酒后的憨态。
月余安对着镜子懊恼地揪了揪绒穗:“真丢人,竟被魏哥哥和蓝二公子都看见了,蓝宗主和蓝二公子对我的印象不会变差了吧……”
翼溪端着温水走进来,递过帕子笑道:“知道丢人就记住教训,往后可不敢再碰酒了,方才魏公子打发人来问,说在竹廊下等你,要一起去前殿。”
“魏哥哥!”月余安眼睛一亮,接过帕子飞快擦了脸,催促道,“快帮我束发,我要快点过去!”
收拾妥当刚出门,晨雾还没散,竹叶上的露珠沾得衣摆微潮,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竹香。
刚拐过竹丛,就看见魏无羡穿着特定的白衣,正蹲在竹边逗一只灰雀,见了他立刻站起来挥手:“卿之!可算来了!”
月余安立刻加快脚步跑过去,衣摆扫过沾着露珠的野草,溅起几点细碎的水珠。
两人并肩走在竹廊上,晨雾萦绕着两侧的竹枝,阳光透过叶缝洒下细碎的光斑,落在他们的衣摆上。
偶尔有蓝氏弟子从身边经过,皆躬身行礼,语气恭敬。
刚走到前殿门口,就见殿外已聚了不少世家子弟,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,皆是身姿挺拔、衣着规整。
月余安下意识往魏无羡身边靠了靠,却还是被不远处的一道白衣身影吸引了目光,蓝忘机正立在台阶旁,手持避尘剑,周遭的喧闹似都与他无关。
蓝忘机似是有所察觉,缓缓抬眼,目光越过人群,精准地落在了他身上。
晨雾渐渐散了,阳光把殿外的台阶照得清亮,世家子弟们的交谈声虽轻,却也织成一片,衬得拜礼前的氛围愈发庄重。
没走几步,就见翼溪正站在月氏的队列旁,与沈辞说话,瞥见他们,立刻笑着招手:“小公子,这边。”
月余安眼睛一亮,下意识想跑过去,又想起魏无羡,转头拉了拉他的手:“魏哥哥,我先过去啦,等会儿拜礼结束找你。”
“好,别乱跑。”魏无羡揉了揉他的发顶,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江澄,“我去那边找江澄,有事就喊我。”
这时,殿内传来蓝氏弟子的声音:“吉时到,请各还没有进殿的世家子弟按位次入殿。”
不多时,蓝启仁缓步走上主位,沉声道:“开始念吧”
站在一旁的蓝氏弟子上前一步,手持一卷帛书,清越的声音在肃穆的殿内响起:“天地自然,方殊之大宗,蓝氏崇教,开宗明义,明本、辨问、极言、勤求,此四则为诸子戒。”
一段念完,众人站在过道上,向着蓝启仁行拱手跪拜礼“遵师命”
拜完后,他们便回到了原位,只听弟子又开始念蓝氏家规,一听竟然有三千五百条,也就是自己要抄五百二十五万条?
虽然自己知道蓝氏家规多,但真听到了,还是会很震惊,更何况自己还要抄下来。
突然间有几人听到了小鸟的叫声,魏无羡转身查看,月余安则是小心翼翼的侧头,原来聂怀桑像原剧情一样带来了一只金丝雀,魏无羡已经和那人搭上腔了。
他看得有些出神,连指尖攥着的衣摆都松了些,直到翼溪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,才猛地回过神,连忙转回头,却不小心撞进蓝忘机垂眸看来的目光里。
月余安的脸唰地红了,连忙低下头,小声嗫嚅:“对、对不起,我不该走神的。”
蓝忘机却没说什么,只是目光极轻地扫过了声音的出处,又落回他泛红的耳尖上,声音依旧压得很低:“专心。”
简单两个字,却让月余安瞬间定了神,连忙挺直腰背,重新将目光投向殿内的案几,不敢再随意乱瞟。
过了一段时间,家规终于念完了,开始拜礼环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