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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:第二节:渐生羁绊

大力女修海王记

是夜,月明星稀。阮卿卿因为白天“运动量”过大,有些睡不着,溜达到后院想吹吹风。却见库房旁边那间平日里锁着的小杂物房里,隐约透出一点昏黄的光。她心下好奇,悄悄靠近,透过门缝往里看。

只见林既白独自一人坐在里面,面前放着一个打开的陈旧木盒。他手中拿着一块柔软的绒布,正极其专注、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地,擦拭着一柄长剑。那剑样式古朴,剑身狭长,透着一种历经岁月的沧桑感,但剑刃却保养得极好,在灯光下泛着森寒的光泽。只是剑身靠近剑格处,有一道细微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裂痕。林既白的神情是阮卿卿从未见过的落寞与……哀伤。

他擦拭的动作很慢,很轻,仿佛在对待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,又像是在透过这柄剑,缅怀着什么再也回不来的过往。那平日里总是挺得笔直的背脊,在此刻微微佝偻着,被昏黄的灯光拉出一道孤寂的影子。

阮卿卿屏住呼吸,没有打扰,悄悄退开了。

她心里嘀咕:原来大师兄还有这样一面?那柄剑……和他下山有关吗?看来,这位看似只爱钱财的清冷师兄,心里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。

平静(对阮卿卿而言)的日子没过几天,冲突又来了。这日,前堂来了一位气质儒雅的老先生,说是林既白的旧识林既白恰好外出采买,阮卿卿便代为招待。老先生坐下后,阮卿卿想着不能失了礼数,便去沏茶。她看到柜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紫砂罐,上面贴着“待客”二字,便以为是客栈待客用的茶叶,顺手就取了些冲泡好,端给了老先生。

老先生品了一口,连连称赞:“好茶!香气清幽,入口回甘,竟是难得的‘云雾灵尖’!林掌柜真是破费了。”

阮卿卿不懂茶,只听对方夸赞,便觉得开心,笑道:“老先生喜欢就好,我再给您续上!”

就在这时,林既白回来了。他刚踏进客栈,目光扫过老先生手中的茶杯,再看到旁边打开的紫砂罐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“谁让你动这个的?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冰,带着明显的心疼和怒气。

阮卿卿被他吓了一跳,不明所以:“我……我看这上面写着‘待客’,就……”“待客?”

林既白拿起那个紫砂罐,手指都有些发白,“这是我珍藏多年,自己都舍不得喝的灵茶!一两茶叶价值百金!你倒好,拿来当大碗茶给人续杯?”“百、百金?”阮卿卿傻眼了。她知道人间金银珍贵,却不知道这小小一罐茶叶竟如此值钱!这够她在大师兄的客栈白吃白住多久啊!

老先生见状,连忙起身打圆场:“既白,不必动怒,是这位小姑娘不懂,不知者不怪……”林既白深吸一口气,压下怒火,对老先生拱手致歉,然后冷冷地看向阮卿卿:“今日之内,将《货殖志·物价篇》抄写十遍。错一字,加一遍。”

《货殖志·物价篇》是凡间记录各地物产和价格的大部头,厚得能砸死人。阮卿卿自知理亏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应了声:“……是,大师兄。”

于是,接下来一整天,阮卿卿都趴在客栈角落的桌子上,对着那本厚厚的书册奋笔疾书。她字迹娟秀,速度却不慢,只是偶尔会对着某个离谱的物价龇牙咧嘴。

林既白忙完账目,路过她身边时,脚步微顿,目光在她专注的侧脸和那密密麻麻的字迹上停留片刻,看到她因为抄写而微微泛红的手指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最终什么也没说,转身去了后厨。

晚膳时分,阮卿卿面前多了一碟她最爱吃的桂花糖藕,甜香四溢。她惊讶地抬头,看向柜台后的林既白。他依旧低着头拨算盘,仿佛那碟糖藕是凭空出现的。阮卿卿眨了眨眼,嘴角慢慢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。她拿起筷子,夹起一块糖藕,吃得心满意足。嗯,大师兄这块冰山,好像……也没那么硬嘛。

在这烟火气十足的客栈里,一种微妙的、带着烟火气的羁绊,正在悄然滋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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