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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道蕴含着不同属性黑暗能量的咬痕，如同烧红的烙铁，深深烙印在江凌陌的身体与灵魂上。剧痛、冰冷、灼烧、麻痹、灵魂撕裂感……种种极致的痛苦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他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，最终将他拖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。

他昏迷了很久，久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。

意识是在一阵极其强烈的痒意中，率先挣扎着浮出水面的。

不是伤口愈合的那种痒，而是……一种熟悉的、让他头皮发麻的、位于侧腰软肉处的……挠痒痒！

！！！

昏迷中残留的恐惧和痛苦瞬间被这要命的痒意驱散了大半，江凌陌甚至还没完全清醒，身体就先于大脑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——

“噗哈哈哈……别……住手！”

他猛地蜷缩起来，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，眼睛还没完全睁开，手脚就已经开始胡乱地蹬踹挥舞，试图驱赶那个在他腰侧作恶的“元凶”。笑声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，混合着刚醒时的沙哑和浓浓的鼻音，听起来毫无威慑力，反而……奶凶奶凶的。

挠痒痒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
江凌陌趁机大口喘着气，泪眼汪汪（笑出来的）地看向罪魁祸首。

果然是叶耀（夜魇）！

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，正蹲在床边，一只手还维持着挠痒的姿势，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、灿烂到欠揍的笑容，血瞳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

“哟~醒啦？”叶耀笑嘻嘻地收回手，托着腮看着他，“看来恢复得不错嘛，还有力气笑这么大声~”

江凌陌这才彻底清醒过来，昏迷前那恐怖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，身体各处的咬痕也仿佛被唤醒，传来阵阵隐痛和不适感。恐惧和后怕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，让他脸色白了白。

但……但是！

刚才那挠痒痒的账不能不算！

他鼓起因为虚弱而所剩无几的勇气，用那双还泛着水光（主要是笑出来的）的灰色眼眸，努力瞪向叶耀，试图营造出凶狠的气势，可惜配合着他凌乱的银发、苍白的小脸和微微嘟起的（因为委屈和生气）嘴唇，效果大打折扣。

“你……你干嘛挠我！” 他声音沙哑地控诉，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凶一点，但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抱怨，“很……很痒的你不知道吗！”

叶耀被他这副“我超凶”的样子逗得乐不可支，血瞳都弯成了月牙：“知道啊~就是因为知道才挠的嘛！不然怎么叫醒你这只贪睡的小猪？”

“你才是猪！” 江凌陌气结，下意识地反驳，可惜词汇量匮乏，攻击性约等于零。他扯过被子想把自己裹起来，隔绝这个危险的乐子人，却牵动了锁骨和肩膀的伤口，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，小脸皱成了一团。

“嘶——”

“哎呀呀，小心点小心点~”叶耀毫无诚意地说着，甚至还伸出手指，隔空对着他额头那个颜色变深了的【阿撒托斯】印记虚点了两下，“这里可不能乱碰哦，老大亲自‘盖章’的地方~”

江凌陌猛地拍开他（没碰到）的手，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，龇着并不尖锐的小虎牙，“不许碰！”

“哇！好凶哦！” 叶耀夸张地往后一仰，随即又凑近，血瞳中满是戏谑，“不过……你确定你现在的样子，‘凶’得起来吗？”

江凌陌一愣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。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，自己现在肯定是一副脸色苍白、眼圈泛红（刚才笑的）、头发乱糟糟、还带着几个诡异牙印的凄惨模样……这跟“凶”字有半毛钱关系吗？！

“要……要你管！” 他梗着脖子，色厉内荏地喊道，试图用音量弥补气势上的不足，“反正……反正你不准再挠我痒痒！不然……不然我……”

他“不然”了半天，也没想出能有什么有效的威胁。打又打不过，骂又没用，跑又跑不掉……

叶耀看着他这副绞尽脑汁想放狠话却又无计可施的憋屈样子，笑得更加开心了，甚至拿出了手机，对着江凌陌此刻“奶凶”的表情咔嚓拍了一张（虽然不知道在这种空间手机拍照功能是否正常，但他就是做了这个动作）。

“你……你干什么！” 江凌陌羞愤地想去抢（当然抢不到）。

“留念啊~”叶耀晃了晃根本不存在的手机，“小凌陌‘超凶’瞬间珍藏版！待会儿发群里给大家品鉴一下~”

“不行！删掉！” 江凌陌急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（如果他能的话），脸颊因为羞耻染上了一点血色，看起来倒是比刚才那副惨白的模样顺眼了不少。

“偏不~”叶耀做了个鬼脸，身形开始缓缓融入阴影，“你好好休息哦~养足精神，下次再来找你玩~挠肚子还是戳腰，你可以提前选一个哦~嘻嘻~”

伴随着他逐渐消失的笑声，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。

江凌陌一个人坐在床上，抱着被子，回想着叶耀刚才的话和那恶趣味的“拍照”威胁，又气又委屈，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
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几个颜色诡异的咬痕，尤其是额头上那个仿佛在隐隐发烫的印记，心情再次沉重起来。

“深度驯化”……这才只是开始。

而他那该死的、不受控制的怕痒体质，以及这副毫无威慑力的“奶凶”模样，似乎成了这群变态在残酷折磨之余，最好的调剂品。

他该怎么办？

难道以后连生气，都要被他们当成是“可爱”的表现吗？！

“啊啊啊——烦死了！”

他发泄般地捶了一下柔软的床垫（依旧毫无气势），然后把脸埋进枕头里，发出了沉闷而绝望的哀嚎。

人生，为什么这么难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