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意外的共眠

对沈浩的调查进行得并不顺利。这家伙十分狡猾，反侦察能力很强，不仅没有留下任何直接证据，还处处制造假象，试图将嫌疑引到赵晖身上。

连续几天几夜的高强度工作，让整个重案组都陷入了疲惫。顾靳州眼底布满血丝，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，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。

“凌队，我们已经排查了沈浩的所有社交关系和活动轨迹，还是没有找到他接触幽灵草花粉的直接证据。”林骁揉着酸痛的肩膀，语气里满是无奈，“这家伙太狡猾了，简直是滴水不漏。”

顾靳州靠在椅子上，捏了捏眉心：“再查！他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。重点排查他最近的出行记录，特别是有没有去过西部深山的痕迹。”

“已经查过了，他最近三个月都没有出过津城。”林骁说道。

“没有出过津城？”顾靳州皱紧了眉头，“那他的幽灵草花粉是从哪里来的？难道是有人给他送的？”

就在这时，苏清砚推门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份报告：“顾队，有新发现。”

顾靳州抬起头，看到她眼底也带着淡淡的疲惫，心里莫名地窜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。“什么发现？”

“我在沈浩的绅装定制店里，找到了一点微量的幽灵草花粉。”苏清砚将报告放在桌上，“花粉是在一件刚制作完成的定制西装上发现的，这件西装的客户，正是沈浩自己。”

“在他自己的西装上？”顾靳州眼前一亮，“这是不是说明，他自己也接触过幽灵草？”

“可能性很大。”苏清砚点头，“而且，我还发现，沈浩的店里有一个专门的温室，里面种植了很多珍稀植物。虽然没有直接发现幽灵草，但温室里的土壤成分，和死者衣物上的土壤成分完全一致。”

“温室？”顾靳州站起身，“走，去沈浩的店里看看！”

一行人立刻出发，赶往沈浩的绅装定制店。店里的装修高档奢华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香水和羊毛面料的混合气息。沈浩看到顾靳州等人，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，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。

“顾队，不知道你们今天来，有什么事吗？”沈浩笑着问道，语气十分从容。

“沈老板，我们怀疑你和陈峰的死有关，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。”顾靳州语气严肃。

“顾队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沈浩的脸色沉了下来，“我和陈峰虽然有生意上的冲突，但我怎么可能会杀他？你们可不能血口喷人。”

“是不是血口喷人，我们调查之后就知道了。”顾靳州挥了挥手，“搜查！”

队员们立刻开始对店铺进行搜查，重点排查那个温室。苏清砚也戴上手套，仔细检查着温室里的植物和土壤。

温室里种植了各种各样的珍稀植物，琳琅满目。苏清砚蹲下身，仔细观察着土壤，忽然，她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，发现了一株被隐藏在其他植物后面的小苗。

“顾队，你来看。”苏清砚喊道。

顾靳州立刻走过去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“这是幽灵草的幼苗。”苏清砚语气肯定，“虽然还没开花，但它的叶片形态和根茎特征，都和幽灵草完全一致。”

沈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，眼神里充满了惊慌。

“沈浩，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？”顾靳州盯着他，语气冰冷。

沈浩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却又说不出来。

就在这时，沈浩突然转身，朝着温室的后门跑去。

“站住！”顾靳州立刻追了上去。

两人在狭窄的小巷里展开了追逐。沈浩对地形十分熟悉，跑得飞快。顾靳州紧追不舍，眼看就要追上，沈浩却突然转身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，朝着顾靳州刺了过来。

顾靳州反应迅速，侧身躲开，反手抓住沈浩的手腕，用力一拧。“咔嚓”一声，沈浩的手腕被拧断，匕首掉落在地上。

沈浩惨叫一声，疼得浑身发抖。顾靳州趁机将他按在地上，戴上手铐。

“沈浩，你涉嫌故意杀人，现在正式逮捕你！”顾靳州的声音冰冷而坚定。

将沈浩带回刑侦支队后，审讯工作立刻展开。在确凿的证据面前，沈浩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。

原来，沈浩和陈峰不仅在生意上有冲突，还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。沈浩为了报复陈峰，特意从西部深山采摘了幽灵草，培育在自己的温室里。他知道陈峰是过敏体质，便趁着和陈峰见面的机会，将幽灵草花粉撒在了陈峰的身上，导致陈峰急性过敏死亡。之后，他又故意将特殊土壤沾在陈峰的衣物上，试图将嫌疑引到赵晖身上。

案子终于破获了，整个重案组都松了一口气。顾靳州看着审讯室里的沈浩，心里五味杂陈。这场跨越半个月的追凶，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。

然而，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，让顾靳州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。审讯结束后，他刚走出审讯室，就眼前一黑，晕了过去。

“凌队！”林骁等人吓得赶紧上前，将他扶住。

苏清砚也正好在旁边，看到这一幕，脸色瞬间变了。她立刻上前，检查了一下顾靳州的脉搏和呼吸：“他是过度劳累导致的低血糖晕倒，快，把他扶到休息室躺下，我去拿葡萄糖。”

众人连忙将顾靳州扶到休息室的床上躺下。苏清砚很快拿来了葡萄糖和一次性针管，熟练地给顾靳州注射进去。

看着顾靳州苍白的脸，苏清砚的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。她一直以为顾靳州是个只会摆架子、急功近利的家伙，却没想到，他对工作竟然如此拼命。

过了一会儿，顾靳州缓缓睁开了眼睛。看到苏清砚坐在床边，他愣了一下，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。

“你醒了？”苏清砚的语气依旧平淡，但仔细听，能发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，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
“没事。”顾靳州挣扎着想坐起来，却被苏清砚按住了。

“别动，再躺一会儿。”苏清砚说道，“你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天三夜，身体早就透支了。”

顾靳州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，忽然发现，这个女人虽然性格冷淡，但认真起来的样子，似乎也没那么令人讨厌。他的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，连忙移开目光：“谢谢你。”

“不用谢，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。”苏清砚站起身，“你好好休息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
就在这时，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，雷声阵阵，闪电划破夜空。苏清砚走到门口，看着外面倾盆的大雨，眉头皱了皱。她的公寓离刑侦支队很远，现在这个时间，根本打不到车。

顾靳州注意到她的神色，开口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没什么。”苏清砚摇了摇头，“只是雨太大了，打不到车。”

顾靳州沉默了片刻：“休息室里有两张床，你要是不介意，可以在这里将就一晚。”

苏清砚愣了一下，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建议。她看了看外面的暴雨，又看了看休息室里的两张床，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：“好，谢谢。”

夜晚，休息室里很安静，只有窗外的雨声和雷声。苏清砚躺在另一张床上，辗转反侧，怎么也睡不着。她能清晰地听到顾靳州均匀的呼吸声，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乱。

而顾靳州，也没有睡着。他闭着眼睛，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苏清砚的身影。从第一次见面的针锋相对，到后来的并肩作战，这个女人的专业、认真和坚韧，都让他印象深刻。他忽然发现，自己对她的厌恶，似乎在不知不觉中，慢慢变成了别的东西。

这一夜，两人躺在同一片屋檐下，各自怀着心事，一夜无眠。他们都不知道，这场意外的共眠，将会成为他们关系转变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