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

（晚上打视频）

“哥哥！”我一把抢过爸爸的手机，脸直接贴到屏幕上，“你有没有想我！”

杨博文正靠在练习室镜子边，头发湿漉漉的：“想啊，想得都没法跳动作了。”

“骗人！”我撅嘴，“你昨天视频的时候还在改舞步，都没理我三分钟！”

他笑了，把镜头转过去照自己胸口——那里贴着一张小小的打印纸，是我上次画的歪歪扭扭的“雯雯专属哥哥”徽章。

“看见没？贴身带着。”他拍拍心口，“练舞累的时候就拍一下，说‘我妹在监督’。”

我立刻得意起来，小手在屏幕里乱点：“那我现在要检查！你把镜头转一圈！有没有偷藏别的妹妹照片！”

他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，突然压低声音：“哎呀不好，被你发现了——张桂源在我柜子里放了假发，说要冒充你来骗我吃饭。”

“我才不上当！”我大声喊，“真正的雯雯会咬人！还会抢蛋糕！还会……还会把哥哥的照片贴满墙！”

他笑出声，眼睛亮亮的：“对，我的小土匪最凶，谁都冒充不了。”

我趴进被窝，把手机支在枕头边：“哥哥，我要听你唱新歌睡觉。”

“不唱完整版。”他摇头，“只唱一句，明天再给下一句。”

“成交！”我闭上眼，“快点，第一句！”

他凑近镜头，轻声哼了一句。声音软得像棉花糖，落进我心里。

“哥哥……”我迷迷糊糊地说，“你要早点回来……我想抱你……”

“嗯。”他看着我，声音很轻，“等你睡着，我就出现在梦里。”

我趁爸爸不注意，偷偷溜进哥哥房间。

手指勾住衣柜最底层的练习服，用力一拽——成功！

衣服上还有他跳舞时留下的味道，汗味混着香，像重庆的夏天。

我把它卷成一团，飞快塞进被窝，整个人钻进去裹紧。

“哥哥在陪我睡觉了……”我小声嘟囔，把脸埋进布料里蹭了蹭。

手机突然亮了，是哥哥打来的视频。

我犹豫三秒，才慢吞吞接起来，只露出半张脸。

“你干嘛鬼鬼祟祟的？”他笑，“是不是偷我东西了？”

“没有！”我把被子拉高，盖住藏衣服的位置。

他眯眼：“让我扫一圈房间。”

“不行！”我立刻挡镜头，“这是我的领地！不准查房！”

他忽然压低声音：“我闻到了……我的衣服在你那儿对不对？”

我心一跳，不小心动了下，衣角从被子里露出来。

“抓到你了。”他笑出声，“小贼偷哥哥的衣服暖被窝？”

“才不是偷！”我梗着脖子，“这是……是保管！你不在的时候，我要替你保管它！”

“好。”他声音突然变软，“那你要答应我，每天抱着它说一句‘哥哥加油’。”

“不说！”我扭头，“要说也是‘哥哥快回来’！”

他笑了好久，最后轻声说：“好，那你听着——我很快回来，亲口给你唱完新歌。”

我把脸埋进哥哥的练习服里蹭了蹭，手指轻轻摩挲着布料上的褶皱。

衣服还是软的，像他抱我时的手臂。

“哥哥……”我小声嘟囔，“你今天有没有喝水？有没有偷吃冰？”

手机突然响了，是视频来电。

我犹豫一下，才把脸从衣服里抬起来，眼睛有点湿。

“怎么还抱着它？”哥哥声音哑哑的，背景是练习室的镜子。

“没有！”我立刻把衣服往被子深处塞。

“别藏。”他忽然说，“让我看看它在你怀里什么样子。”

我不肯，死死捂住被窝。结果镜头一晃——他把自己手机对准镜子，反照出我缩成一团的小脑袋，还有露出一角的黑色布料。

“抓到了。”他笑，“我的衣服都快被你焐热了。”

“是你自己不回来！”我梗着脖子，“它现在归我管了！你要听它的！”

他安静几秒，轻声问：“那……它想说什么？”

我把练习服紧紧搂住，贴在耳边装模作样地听：“它说……哥哥再不回来，它就要罢工，再也不陪你跳舞了。”

他忽然红了眼：“好，我让它早日归队。”

（第二天）

“哥哥！”我抱着练习服从床上滚下来，连拖鞋都踢飞了。

冲到客厅打开电视，重庆的新闻正在播练习生集训画面。

我踮脚按遥控器放大，突然——哥哥的脸一闪而过！

“他瘦了！”我指着屏幕大叫，“饭没好好吃！舞跳太多！”

爸爸笑着把我抱起来：“你比经纪人还操心。”

“当然！”我把脸贴在屏幕上，“他是我哥哥！”

晚上视频一接通，我就举着小叉子：“哥哥！你今天第三组动作跳太快！伤膝盖！”

他愣住：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？”

“我看了新闻！”我得意地晃脑袋，“还有，你不许再喝冰水！张桂源说你偷偷喝！”

“张桂源叛变？”他眯眼，“回去我要找他算账。”

“不许凶他！”我立刻护短，“他昨天发我你跳舞的花絮！”

哥哥忽然凑近镜头，声音软下来：“那……我的小监督官，今晚要听我唱一句新歌吗？”

我点点头，把练习服盖在腿上，像盖着他的承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