瘴气越来越浓，像是要把人吞掉。我背着白芷往前走，每一步都踩在泥里，发出“咕啾”的声音。她的呼吸贴着我脖子，越来越弱，像风里的一根丝线。
“林烬。”夜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，低得几乎听不见，“前面有东西。”
我没应她，只把白芷往上托了托，让她靠得更稳一些。她的脸贴在我肩上，滚烫又冰凉，像是烧化的雪水。我心里一阵刺痛，却咬着牙没说话。
瘴气忽然裂开一道缝，一道红光从里面透出来，一闪即逝。我眯起眼，看见那道红光后头隐约有座破败的山谷，残垣断壁间立着一块石碑，上面刻着“医仙谷”三个字，字迹斑驳，像是被虫子啃过。
“到了。”我低声说。
夜霜没动，只是回头看我一眼。她的眼神有点奇怪，像是在确认什么，又像是在担心什么。
我没管她，继续往前走。白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，整个人抽搐了一下，像是在梦里挣扎。
我停下脚步，把她轻轻放下，手指按在她脉搏上。心跳很弱，像是随时会断。
“撑住……”我低声说，“很快就到了……”
我抬头，看向远处雾气深处。那道红光又闪了一下，像是在等我。
瘴气忽然翻滚起来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头钻出来。
“小心。”夜霜提醒。
我点头，手已经按在腰间的短刃上。白芷在我怀里轻轻动了一下，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。我心头一紧，顾不上其他，一把将她抱起来，往前冲。
瘴气中忽然浮现出几道身影，身穿破旧医袍，手里拿着毒针，眼神阴冷。
“擅闯医仙谷者，杀无赦。”领头的黑衣人冷冷开口。
我没理他，抱着白芷往前走：“我不是敌人，我来求药！她快死了！”
黑衣人嗤笑一声：“求药？你身上那股气息，是玄无极吧？医仙谷岂容邪物踏足！”
我皱眉，心里一股火往上窜。这人说话不急不缓，像是老熟人碰面，可眼神里全是敌意。
“她是丹阁圣女。”我沉声道，“你们也是医者，见死不救？”
黑衣人冷笑：“丹阁圣女？呵，你们这些宗门弟子，哪个不是披着人皮的畜生？”
我没再废话，直接出手。掌心涌出玄无极的力量，猛然一震，逼退三人。但头痛欲裂，体内那股力量开始躁动起来，像是要冲破封印。
夜霜在我身边动手，身形一闪，像一缕黑烟，直接扑向最右边那人。那人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她一掌拍在胸口，闷哼一声，往后倒去。她顺势抽出一把匕首，干净利落地划过对方喉咙。
血溅在草叶上，发出“滋”的一声轻响。
“动手！”黑衣人大喊。
剩下那人冲上来，手里毒针直奔我面门而来。我抬手一挥，玄无极的力量瞬间涌出，那毒针还没靠近，就被一股黑气吞掉。我反手一掌，正中他胸口，他整个人像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去，撞在一棵树上，再没动静。
黑衣人脸色变了，往后退了几步，嘴里念着咒语，手中毒针开始发光。
“别逼我。”我往前一步，语气里已经没了人味。
他猛地扬手，毒针化作一道寒光，直奔我面门而来。我抬手一抓，那毒针竟被我握在掌心，化作一团跳动的火焰。我往前一甩，火焰轰地一声砸在他脚边，炸开一个坑。他踉跄后退，脸上终于露出恐惧。
“你……你体内的力量……”他声音发抖，“你是玄无极！”
我没理他，只是盯着他，眼神冷得像冰。那一刻，我真的想杀了他。不只是因为他拦我，而是因为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，我体内那股力量突然躁动起来，像是要冲破封印。
白芷在我怀里轻轻动了一下，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。我心头一紧，顾不上杀他，转身就要走。
“林烬！”他不甘心地喊，“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？医仙谷早已废弃，这里只有死路一条！”
我没回头，只低声说了一句：“那你告诉我，她要是死了，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？”
他愣住了。
我没再管他，抱着白芷继续往医仙谷的方向走。夜霜跟在我身边，沉默了一会儿，轻声问：“你还撑得住吗？”
我点点头：“她还活着，我就撑得住。”
她没说话，只是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瘴气尽头，山谷就在眼前。红光忽明忽暗，像是某种东西在注视着我们。
“医仙谷……真的还在吗？”夜霜低声问。
我看着她，又看了看白芷苍白的脸，缓缓开口：“不管它变成什么样，我都要把她救回来。”
雾气翻滚，我们走进去。
湿气立刻爬上皮肤，像是无数冰冷的手在抚摸。四周安静得出奇，连虫鸣都没有。
突然，白芷剧烈咳嗽起来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。她整个人抽搐了一下，像是在梦里挣扎。
我停下脚步，把她轻轻放下，手指按在她脉搏上。心跳很弱，像是随时会断。
“撑住……”我低声说，“很快就到了……”
我抬头，看向远处雾气深处。那道红光又闪了一下，像是在等我。
瘴气忽然凝滞，一道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，手中握着一只残破玉瓶，泛着微弱光芒。
“你来了……”老者低声呢喃，“她终究要为你而死。”
我心头剧震，瞪大双眼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老者没回答，身形在瘴气中缓缓消散，只留下一句：“命定如此。”
我脑中嗡鸣，玄无极的力量躁动加剧，几乎失控。夜霜迅速拉住我手臂：“我们走，这里太危险了！”
我沉默片刻，声音低哑：“不……她还活着，我就不会停。”
瘴气再次翻涌，老者的身影彻底消失。我背起白芷，步伐沉重却坚定。夜霜站在原地，望着我的背影，眼神复杂。
医仙谷就在眼前，红光忽明忽暗，像是某种未知的存在在窥视。
我迈步踏入废墟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
“我不会让你死……哪怕逆天而行。”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