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2 章：逆道初启，心火燃魂

黑雾翻涌着灌进鼻腔，我感觉自己正在溺水。玄无极的声音像毒蛇般缠绕耳际："看看你珍视的人最终都落得什么下场。"

现实中的身体被黑气包裹，悬浮在祭坛上空。我能听见夜霜急促的呼吸声，她握着匕首的手指节发白。洛青璃原本横剑在侧的身影突然有了细微动作，她盯着我身后的某个方向。

"等等！"夜霜的声音带着颤抖，"她的胸口……在动！"

我勉强转动意识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。白芷躺在地上，脸色苍白如纸，但胸口确实有极其微弱的起伏。那细微的波动像是暗夜里的一点萤火，在绝望中燃起希望。

洛青璃的剑尖微微抬起："是回魂露的药效开始生效了。"

玄无极立刻察觉到威胁，黑气疯狂涌动，想要切断我对白芷的感知。但已经太迟了，那抹微弱的心跳声就像一根丝线，把我从深渊里往上拽。

十三岁那年的画面突然浮现。杂役院里，我被打断了竹杖，蹲在地上捡拾碎片。白芷路过时看见我，递来一块染血的帕子。她头发很乱，手上全是伤，却笑得很温柔。

"第一次见你……你在草药房，头发乱糟糟的。"她的声音穿过时空，清晰地响起。

记忆接连闪现。深夜的丹阁里，她偷偷多给我几颗止痛丹："我知道你体内的力量很危险……但我就是忍不住想靠近你。"那时她低头调配药膏的样子，现在想来竟如此清晰。

"住口！"玄无极怒吼，记忆的画面开始扭曲。他操控着那些温情时刻，将它们变成白芷惨死的幻象。血泊中的她眼神涣散，伸手想碰我又无力垂下。

我不敢去看，却又无法移开视线。那种撕裂感几乎要把意识撕成两半。直到感受到真实的触碰——白芷的手指无意识地蹭过我的掌心，那温度穿透层层幻象，让我确信她还活着。

"够了！"我大吼一声，意识空间里突然亮起一道光。那光来自白芷临终前塞给我的回魂露，她最后的眼神里没有怨恨，只有深深的牵挂。

夜霜和洛青璃在现实世界爆发冲突。匕首与长剑相撞，火星四溅。我能感觉到夜霜的焦急，她想用影族禁术强行唤醒我，却被洛青璃拦下。

"现在干预只会加速他被吞噬。"洛青璃的声音透着冷静，"必须维持他现有的神魂，等回魂露药效完全激发。"

"你要是敢趁机打逆道古玉的主意……"夜霜咬牙切齿，但仍收起了匕首。

玄无极趁机加强侵蚀，我的身体剧烈抽搐。意识空间里，他化作黑袍青年，手中凝聚着漆黑的能量球。"看看你保护的人都落得什么下场！"他狂笑着，将能量球砸向我。

画面再次切换。这一次是洛青璃站在宗门大殿前质问我的场景，她的眼神和现在一样冷冽，却又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。我记得那天的雨很大，打湿了她的衣角，她却站得笔直。

黑袍青年狞笑着，操控这些记忆画面攻击我："这就是你的软肋！这就是你的破绽！"

我咬紧牙关抵抗，额角渗出冷汗。就在快要支撑不住时，白芷临终赠予回魂露的画面浮现。那滴晶莹的药液中，不仅有她的生命元气，更有她对我的信任与期待。

记忆碎片带着温度击碎幻象。我猛然睁开眼，瞳孔深处燃起炽热光芒："我……回来了。"

玄无极的残影浮现在空中，嘴角挂着冷笑："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？当力量失控的时候，你会主动来找我。"

现实中的身体重重落下，夜霜冲上前扶住摇晃的我。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发抖，那是劫后余生的颤抖。洛青璃警惕地环视四周，剑尖仍没有完全放下。

"情况比之前更糟了。"夜霜低声说，她指的是白芷。确实，回魂露的药效正在消散，而我体内的力量严重失衡。冷汗浸透衣襟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针。

远处传来破空之声，是宗门的追兵。洛青璃眉头紧皱："他们目标明确，有人泄露了行踪。"

我勉强站稳身子，抓住夜霜的手腕："先离开医仙谷，去北域……"

玄无极残留的意识在我识海低语："当力量失控时，你会来找我。"

三人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，古祭坛在晨曦中崩塌。最后一缕飘落的白芷发丝上，若有若无地缠绕着一丝黑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