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信宫的烛火,总在三更时分添第三回灯油。阿凝跪在锦榻边,看着太子萧彻批阅奏折的侧影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绣了半朵的玉兰花——那是她入宫三年,唯一敢藏在暗处的心事。
萧彻是王朝最受瞩目的储君,温润如玉,却也凉薄似冰。宫人都说太子殿下不近女色,唯有阿凝知道,他会在寒夜给阶前冻僵的小猫添一碗热奶,会在她不慎打碎御赐瓷瓶时,只淡淡一句“无妨”便替她瞒过。
那年宫宴,阿凝奉命献舞,裙摆旋转间不慎崴脚,是萧彻及时扶住了她。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,低声道:“小心些。”那夜之后,他常让阿凝在书房伴读,看她研墨时的认真,听她偶尔怯生生的回话,眼底渐渐有了不易察觉的暖意。
阿凝以为这份隐秘的情愫终将开花,直到吏部尚书之女苏婉清入宫。苏婉清家世显赫,才貌双全,是朝野公认的太子妃人选。萧彻对她礼遇有加,会陪她逛御花园,会为她亲自挑选首饰,那些温柔,是阿凝从未得到过的。
更让阿凝心死的是,她偶然听见萧彻与心腹的对话:“苏尚书手握兵权,联姻是稳固储位的最佳选择。至于阿凝……不过是个懂事的宫女罢了。”
那晚,阿凝将绣好的玉兰花手帕藏进枕下,从此只做本分事。可萧彻却像是察觉了她的疏离,频频召她近身,甚至在一次醉酒后,抱着她喃喃道:“阿凝,别离开我。”
她以为自己终究是不同的,直到苏婉清设计陷害,说阿凝偷盗宫中珍宝。萧彻明知是圈套,却在朝堂压力下,亲手将她打入冷宫。临行前,阿凝望着他,轻声问:“殿下,你曾说我懂事,是不是因为我从不会让你为难?”
萧彻别过脸,声音沙哑:“冷宫清净,你好好待着。”
冷宫的日子孤寂难熬,阿凝染了风寒,日渐憔悴。她不知道,萧彻每晚都会乔装成侍卫,在冷宫门外伫立,看着窗纸上她单薄的影子,心如刀割。他并非无情,只是储位不稳,苏家和太后步步紧逼,他只能暂时委屈她,待他日大权在握,便接她出来。
可他终究晚了一步。苏婉清怕夜长梦多,买通冷宫侍卫,给阿凝下了慢性毒药。当萧彻终于找到机会,带着解毒药冲进冷宫时,阿凝已经气若游丝。
她躺在他怀里,从枕下摸出那方玉兰花手帕,笑中带泪:“殿下,这花……终究没开成。”她顿了顿,轻声道,“我从未怪过你,只是……下辈子,不想再做宫女了。”
手帕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,玉兰花的针脚细密,却终究少了半朵,像他们未曾圆满的缘分。
萧彻抱着她冰冷的身体,一夜白头。后来他顺利登基,铲除了苏家势力,独掌朝政,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会在灯下研墨、袖口藏着半朵玉兰花的宫女。
他在宫中种满了玉兰花,每年花开时节,都会独自坐在长信宫的烛火下,看着空荡荡的锦榻,一遍遍地念着“阿凝”。可回应他的,只有烛火燃尽的灰烬,和漫漫长夜中,挥之不去的悔恨与孤寂。
需要我调整误会的深度、补充两人过往的细节,或者换一种虐心结局(比如生离而非死别)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