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的热闹还没散尽,郭德纲擦了擦手,冲张云雷和沈霄宁他们扬了扬下巴:“你们几个,跟我来趟书房。”
杨九郎正啃着最后一块排骨,闻言含糊不清地问:“师父,啥事啊?还得偷偷摸摸说。”
“去了就知道了。”郭德纲转身往书房走,步子迈得稳稳的。
张云雷心里咯噔一下,拉着沈霄宁跟上去,宋九霖和杨九郎也连忙跟上。穿过回廊时,沈霄宁悄悄碰了碰张云雷的胳膊:“辫儿哥,师父不会是要批评我们吧?”
“傻丫头,”张云雷低声笑,“师父要是批评人,才不会特意叫到书房。八成是有好事。”
书房里飘着淡淡的墨香,红木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,墙上挂着郭德纲自己写的字画——“不忘初心”四个大字苍劲有力。郭德纲在太师椅上坐下,指了指对面的椅子:“都坐。”
四人刚坐下,王惠端着茶进来,给每人面前放了杯热茶:“你们师父有话跟你们说,我先出去了。”关门前,她还冲沈霄宁眨了眨眼,像是在说“别紧张”。
郭德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慢悠悠地开口:“《欢乐喜剧人》第五季,节目组刚发了邀请,咱德云社这边,定了让你们两队参加。”
“《欢乐喜剧人》?”杨九郎眼睛一亮,“师父,您是说……我们跟辫儿哥这队,还有小师妹他们新搭档?”
“嗯。”郭德纲点头,目光落在宋九霖和沈霄宁身上,“九霖刚回来,霄宁也是新拜师不久,节目组本来想让老队员上,但我跟他们争取了一下——新人也得有机会历练,总不能一直窝在小园子里。”
沈霄宁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,指尖有点发烫。《欢乐喜剧人》她每期都看,张云雷和杨九郎去年参加第四季时,她还蹲在学校宿舍里熬夜看直播,为他们没能夺冠惋惜了好几天。没想到现在,自己竟然能站在这个舞台上。
宋九霖也有些激动,却比沈霄宁沉稳些:“谢谢师父给机会,我们一定好好准备。”
“机会是给了,压力也得扛住。”郭德纲看着他们,语气郑重起来,“你们俩是新人,又是一女一男的搭档,台上要注意分寸,活儿得扎实。别让人说咱德云社的新人只会耍噱头,忘了本。”
“是,师父!”两人齐声应道。
郭德纲又转向张云雷和杨九郎:“你们俩去年参加过,知道那舞台的分量。虽然没拿到冠军,但观众反响不错,也算打出了名气。今年再去,得拿出点新东西,别吃老本。”
张云雷点头:“师父放心,我跟九郎已经在琢磨新段子了,想试试把戏曲跟相声结合得再紧密点。”
“这思路不错。”郭德纲赞许地点头,“你们俩的优势就是嗓子亮,能唱能演,别浪费了这本事。记住,到了那舞台上,别想着投机取巧,中规中矩把相声说好,比啥都强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四个年轻人,语重心长地说:“喜剧人这舞台,看着热闹,水也深。你们去了,代表的是德云社,一言一行都得谨慎。台上是对手,台下是朋友,别为了名次伤了和气,尤其你们还是同社的师兄弟。”
“知道了师父。”张云雷应道,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。去年在台上,他跟杨九郎确实遇到过不少争议,如今要带着新人一起去,压力比自己参赛时还大。
杨九郎看出他的心思,在底下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,用眼神说“别担心”。
“霄宁,”郭德纲忽然点名,“你是社里唯一的女徒弟,上了那么大的舞台,别怯场。你那股子较真的劲儿,用到琢磨活儿上是好事,但别跟评委犟,人家提意见,好好听着,回来再改。”
“嗯!”沈霄宁用力点头,眼眶有点热。师父这是怕她性子直,在外面受委屈。
“九霖,”郭德纲又看向宋九霖,“你在国外待得久,对国内的观众喜好可能不太熟,多跟霄宁学学,她懂观众的点。你们俩多磨合,一个主稳,一个主活,正好互补。”
宋九霖认真记下:“是,师父,我会多跟小师妹请教。”
从书房出来时,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。沈霄宁走在后面,看着前面张云雷的背影,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。
“别紧张。”张云雷像是背后长了眼睛,忽然停下脚步等她,“那舞台看着大,其实跟小园子没区别,就当底下坐着的都是咱社里的师兄弟,该怎么演怎么演。”
“嗯。”沈霄宁笑了笑,“有你和九郎哥在,我不怕。”
杨九郎在旁边打趣:“哟,这就开始抱大腿了?等真上台了,可没人给你递词儿。”
“九郎哥你别吓唬我。”沈霄宁瞪他一眼,却没真生气。
宋九霖看着他们拌嘴,忽然说:“其实我有点担心……我的口音会不会让观众出戏?”他说着,刻意说了句绕口令,果然带着点轻微的卷舌音。
“这怕啥?”张云雷摆手,“你的口音是特色,说不定观众就喜欢这股子文绉绉的劲儿。实在不行,就多练贯口,把嘴皮子磨利索了,比啥都强。”
走到院子里,王惠正等着他们,手里拿着四个红布包:“这是我给你们求的平安符,庙里的老和尚开过光的,上舞台前带着,保平安。”
沈霄宁接过自己的那份,布包里硬硬的,像是块小木头牌,上面刻着模糊的字迹。她捏在手里,心里忽然踏实了许多。
回去的路上,车里没人说话。沈霄宁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,脑子里全是《欢乐喜剧人》的舞台。她想起张云雷去年在台上唱《锁麟囊》,想起他摔下台后重新站起的样子,忽然觉得,能站在那个舞台上,哪怕只是露个脸,也是种幸运。
“想啥呢?”张云雷忽然问。
“想……该排个什么段子。”沈霄宁回神,“要不,咱还演《口吐莲花》?”
“太老了。”张云雷摇头,“得上新活儿,让人眼前一亮的。你跟宋九霖都是学物理的,要不……编个跟科学有关的相声?”
宋九霖眼睛一亮:“这个好!我可以把量子力学的梗融进去,既有趣又有学问。”
“别太学问了,”杨九郎提醒,“观众是来听相声的,不是来上物理课的。得把梗做通俗了,让大爷大妈都能听懂。”
“九郎哥说得对。”沈霄宁点头,“得找个平衡点,既有我们的特色,又不脱离相声的根。”
车子驶过德云社门口,张云雷忽然说:“明儿开始,你们俩上午跟我排活儿,下午去小园子演出,晚上咱一起琢磨喜剧人的段子。时间紧,得加把劲。”
“好!”沈霄宁和宋九霖异口同声。
沈霄宁下车时,张云雷忽然叫住她:“那个……平安符带好了,别弄丢了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她挥挥手,看着车子驶远,心里忽然暖暖的。
夜风吹过胡同,带着夏末的凉意。沈霄宁摸了摸口袋里的平安符,又想起书房里师父说的“中规中矩把相声说好”,忽然觉得,前路不管多难,只要守住这份初心,就一定能走下去。
《欢乐喜剧人》的舞台在等着他们,新的征程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