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的阳光透过病房窗户,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暖融融的光斑。沈霄宁正坐在床边,小心翼翼地帮张云雷调整枕头高度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易碎品。
“再垫高点吗?”她轻声问,手指还捏着枕角,随时准备调整。
张云雷摇摇头,目光落在她额角的薄汗上,递过旁边的纸巾:“你歇会儿吧,折腾一上午了。”
从早上到现在,沈霄宁就没闲着。先是跑前跑后找医生询问康复注意事项,又去食堂打了清淡的小米粥,甚至蹲在地上用湿巾一点点擦干净他鞋上的灰尘。此刻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浸湿,贴在皮肤上,看着却有种说不出的清爽。
“不累。”她接过纸巾擦了擦汗,忽然想起什么,眼睛亮了起来,“对了师哥,我们学校放暑假了!”
张云雷愣了一下:“这么快?”
“是啊,”沈霄宁笑得眉眼弯弯,像是藏了颗小太阳,“所以我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陪你康复,医生说你这腿得慢慢养,正好我闲着没事。”
她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,翻开给张云雷看:“我列了个陪护计划,早上陪你做复健,中午给你带食堂的鸽子汤——护士说这个补,下午……”
“你不用这样。”张云雷打断她,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,心里有点发堵。他知道沈霄宁暑假原本报了个相声研修班,为了这事她兴奋了好几天,现在肯定是推掉了。
“我乐意。”沈霄宁把本子合上,语气带着点小倔强,“研修班可以明年再报,你这腿可不能耽误。”
正说着,她忽然想起什么,起身从包里翻出个保温桶,打开盖子,一股清甜的香气飘了出来:“差点忘了,这是我妈早上炖的银耳羹,放了冰糖,你尝尝?”
银耳炖得糯糯的,还飘着几颗红枣。沈霄宁舀了一勺,小心吹凉了才递到他嘴边。张云雷下意识张嘴接住,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,顺着喉咙滑下去,暖得心里都软了。
“怎么样?”她满眼期待地看着他。
“还行。”他别开脸,耳根悄悄有点红。
沈霄宁却没放过他,又舀了一勺:“再吃点,补气血的。对了,下午复健师过来,说要教几个在家能做的小动作,我记下来,回头天天监督你练。”
她叽叽喳喳说着,阳光落在她脸上,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。张云雷忽然觉得,这个夏天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。病房窗外的蝉鸣聒噪,她的声音却像冰镇西瓜一样清爽,把那些消毒水的味道都冲淡了不少。
“师哥,你笑什么?”沈霄宁发现他嘴角悄悄扬着,有点好奇。
“没什么。”张云雷赶紧收住笑,板起脸,“赶紧把羹喝完,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沈霄宁眨眨眼,偷偷在心里笑——她才不会说,刚才看见师哥笑的时候,窗外的阳光好像都更亮了呢。暑假还有两个月,她有的是时间,陪着他慢慢好起来。
至于那个研修班,她一点也不后悔。毕竟,有什么比看着身边的人一点点康复,更重要的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