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崇文殿的雕花窗棂,将案头的奏折染成一片金红。柳靖棠身着月白锦袍,正垂眸批阅着赈灾相关的文书,指尖握着的狼毫笔行云流水,墨痕落在泛黄的纸页上,力透纸背。
睿禾斜倚在榻边,身着玄色常服,暗金龙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。他并未看奏折,目光自始至终都黏在柳靖棠身上,像贪婪的猎手,不愿放过猎物的任何一丝动静。柳靖棠垂眸时纤长的睫毛、握笔时微微收紧的指节、偶尔蹙眉思索的模样,都被他一一刻进心底,带着近乎偏执的珍视。
“皇叔的字,倒是越来越有风骨了。”睿禾忽然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慵懒,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审视,“只是这赈灾的法子,皇叔似乎太过仁慈了些。”他起身走到案前,指尖点在奏折上“减免赋税”四字,语气冷了几分,“那些地方官本就层层盘剥,皇叔这般纵容,岂不是让他们有机可乘?”
柳靖棠抬眸,眼底带着一丝笑意:“殿下所言极是,只是百姓流离失所,已然苦不堪言。若再加重赋税,恐生民变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添了几分深意,“殿下要的是稳固江山,而非一时的严苛之名。臣弟这般做,亦是为了殿下着想。”
睿禾盯着他的眼睛,仿佛要透过那温润的表象,看清他心底的真实想法。他忽然伸手,将柳靖棠手中的狼毫笔抽走,随手扔在案上。墨汁溅出,在纸上晕开一片黑点,像极了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。
“为孤着想?”睿禾倾身靠近,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,他的声音压低,带着一丝蛊惑,“还是说,皇叔是想借着赈灾之事,拉拢民心,为自己铺路?”指尖顺着柳靖棠的脖颈轻轻划过,动作带着强烈的侵略性,“皇叔别忘了,这天下终究是孤的,民心也好,朝堂也罢,都该由孤掌控。”
柳靖棠心中一凛,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。他没有后退,反而微微抬眸,与睿禾对视,眼底闪过一丝算计:“殿下说笑了,臣弟身为皇叔,所求不过是大胤朝安稳,殿下康健。”他抬手,轻轻握住睿禾不安分的手腕,指尖微凉,“殿下若是不放心,臣弟可以将赈灾之事全权交予殿下处置,臣弟只在一旁辅佐便是。”
睿禾眼底的暗芒闪了闪,反手扣住他的手腕,力道加重了几分:“辅佐?”他轻笑一声,语气带着一丝偏执,“皇叔若是真心辅佐,便该完完全全属于孤。不许有自己的心思,不许有自己的谋划,只做孤身边最听话的人。”他的指尖摩挲着柳靖棠手腕上的脉搏,感受着那平稳的跳动,心中涌起强烈的占有欲,“孤要皇叔的每一步,都在孤的预料之中;皇叔的每一个念头,都要为孤着想。否则,孤不介意用些手段,让皇叔乖乖听话。”
柳靖棠的手腕被他扣得生疼,心中却忽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悸动。这太子的偏执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,可那双眼底的炽热与专注,却又让他无法真正抗拒。他沉默片刻,忽然轻笑一声,眼底闪过一丝狡黠:“殿下若是真能做到,臣弟自然无话可说。只是……”他缓缓凑近睿禾耳边,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,“殿下如今虽为太子,可这朝堂之上,觊觎皇位之人不在少数。臣弟若是真的毫无谋划,恐怕不等殿下掌控一切,便已成为他人的棋子,到时候,殿下岂不是要失去孤这个‘最听话的人’了?”
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,睿禾的身体微微一僵,随即眼底的疯狂更甚。他猛地将柳靖棠拽进怀里,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。“谁敢动皇叔?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狠戾,“孤会让他生不如死。”下巴抵在柳靖棠的颈窝,呼吸灼热,“皇叔只需记住,有孤在,没人能伤害你。但同样,皇叔也别想着背叛孤,否则,孤会让皇叔知道,什么叫生不如死。”
柳靖棠靠在他怀里,感受着他身上强烈的占有欲与不安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他抬手,轻轻拍了拍睿禾的后背,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:“臣弟谨记殿下教诲。只是殿下也需答应臣弟,不可意气用事,伤及自身。毕竟,只有殿下安好,臣弟才能一直留在殿下身边。”
睿禾的身体微微一松,却依旧没有松开抱着他的手。他将脸埋在柳靖棠的肩头,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清淡的香气,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。“孤答应你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,“只要皇叔不离开孤,孤什么都答应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