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漏滴答，东宫深处的寝殿烛火昏黄，将四壁的山水图染得暖意融融，却驱不散空气里翻涌的紧绷。
睿禾立在窗边，玄色常服的衣摆垂落地面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的雕花。方才在偏殿撞见柳靖棠与苏砚低声讨论卷宗，那青衫男子无意间拂过柳靖棠衣袖的动作，像一根细针，狠狠扎进他心底最偏执的角落。忍了又忍，终究还是遣人去偏殿传话——“孤有要事相商，速来寝殿。”
脚步声轻缓地落在金砖上，带着柳靖棠身上惯有的清冽气息。睿禾没有回头，直到那道月白身影立在殿中，才缓缓转过身，眼底的暗火几乎要燃穿夜色。
“殿下深夜召臣弟前来，不知有何要事？”柳靖棠垂眸拱手，语气依旧温润，却悄悄抬眼，捕捉到睿禾紧绷的下颌线与攥紧的指尖——他知道，这是太子即将失控的征兆。
睿禾没有应答，一步步逼近，直到将人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。浓郁的龙涎香裹挟着强烈的占有欲扑面而来，柳靖棠下意识地后退半步，后背却撞上了冰凉的木门，退无可退。
“要事？”睿禾轻笑一声，声音低哑得带着一丝隐忍的疯狂，“皇叔觉得，孤现在还有心思管什么朝政要事？”他抬手，指尖顺着柳靖棠的下颌线轻轻划过，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，“白日里在翰林院，苏砚看你的眼神，孤可是看得清清楚楚。皇叔就这么喜欢被人觊觎？”
柳靖棠心中一凛，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：“殿下多虑了，苏翰林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？”睿禾猛地打断他，指尖狠狠捏住他的下巴，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，“只是欣赏？只是敬重？”眼底的偏执翻涌如潮，“孤告诉你，除了孤，谁也没资格用那种眼神看你！谁也没资格靠近你！”
下巴被捏得生疼，柳靖棠却没有挣扎，反而微微抬眸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：“殿下这般动怒，是在吃醋？”
这话像一根火星，瞬间点燃了睿禾心底的野火。他俯身，鼻尖几乎贴上柳靖棠的鼻尖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微凉的肌肤上：“吃醋？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狠戾，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，“孤是在警告你，柳靖棠，你是孤的皇叔，是孤认定的人，这辈子都只能属于孤一个人。”
指尖顺着衣襟下滑，隔着轻薄的锦袍，能感受到柳靖棠平稳的心跳。睿禾的动作带着一丝颤抖，既有偏执的占有，又有一丝小心翼翼的珍视。“孤忍了太久了。”他的声音低得像梦呓，“看着你和别人说话，看着你对别人笑，孤恨不得把那些人都杀了，恨不得把你锁起来，让你眼里只能看到孤一个人。”
柳靖棠的身体微微一僵，随即抬手，轻轻握住睿禾不安分的手腕。指尖微凉，却带着一丝安抚的力道：“殿下若是真的这么在意，臣弟日后与苏翰林保持距离便是。”他的语气依旧温和，眼底却藏着算计，“只是殿下这般偏执行事，若是传出去，恐对殿下的储君之位不利。”
“储君之位？”睿禾嗤笑一声，眼底的疯狂更甚，“孤连自己想要的人都留不住，要这储君之位何用？”他猛地将柳靖棠拽进怀里，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，“柳靖棠，你听着，从今日起，你不许再踏出东宫半步，不许再见苏砚，不许再和任何人有牵扯。你的世界里，只能有孤。”
下巴抵在柳靖棠的颈窝，呼吸灼热地喷洒在他的肌肤上，带着一丝近乎毁灭的偏执：“若是你敢违抗，孤不介意毁了所有人，包括你。”
柳靖棠靠在他怀里，感受着他身上强烈的不安与占有欲，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。他抬手，轻轻拍了拍睿禾的后背，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：“臣弟知道了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，“只是殿下也要答应臣弟，不可再这般冲动，伤及自身。毕竟，只有殿下安好，臣弟才能一直留在殿下身边。”
睿禾的身体微微一松，却依旧没有松开抱着他的手。他贪婪地呼吸着柳靖棠身上的清冽香气，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。“孤答应你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，“只要你不离开孤，只要你眼里只有孤，孤什么都答应你。”
烛火摇曳，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。寝殿内，龙涎香与清冽气息交织，偏执的占有与隐忍的算计相互缠绕。睿禾知道，自己已经彻底失控，可他不在乎。只要能将柳靖棠留在身边，哪怕是用锁链，哪怕是背负骂名，他也心甘情愿。
而柳靖棠，垂眸看着睿禾乌黑的发顶，眼底闪过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。这场由他暗中推动的拉扯，终究还是让睿禾彻底沉沦。只是，被偏执太子牢牢锁住的滋味，似乎也并非那么难以接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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