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门落锁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，阳光爬过窗棂，将床榻上的影子拉得狭长。柳靖棠手腕上的腰带还缠着，粗糙的布料磨得皮肤发红，他却懒得挣扎，只是侧躺着，望着窗外院中的翠竹发呆。
脚步声在门外停了许久，终究没有再次响起。直到日头偏西，才有内侍轻叩房门，送来膳食。托盘里的菜色依旧精致，碧螺春的茶香袅袅，却勾不起柳靖棠半点食欲。他偏过头，任由饭菜在桌上渐渐变凉。
夜色再次笼罩静思苑时，房门被轻轻推开。睿禾走了进来，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，玄色衣袍未脱，径直走到床榻边。他没有开灯，只借着窗外的月色，静静地看着柳靖棠的背影。
柳靖棠没有动，也没有说话，仿佛睡着了一般。
睿禾在床沿坐下，指尖轻轻拂过他手腕上的腰带，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他。“还在生气？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柳靖棠依旧沉默。
睿禾叹了口气，抬手解开了他手腕上的腰带。手腕上的红痕清晰可见，触目惊心。他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片泛红的皮肤，眼底满是疼惜：“孤不该用这种方式待你。”
柳靖棠终于有了反应，他猛地抽回手，翻身坐起，与睿禾对视。月色下，他的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，有怨恨，有不甘，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。“睿禾，你到底想怎样？”
“孤只想让你留在孤身边。”睿禾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，“皇叔，别再逼孤了，好不好？”他抬手，想要抚摸柳靖棠的脸颊，却被对方避开。
“留在你身边，做你的金丝雀？”柳靖棠冷笑一声，眼底满是屈辱，“我柳靖棠一生骄傲，从未想过会落得这般境地。”
“孤可以给你权力，给你自由，只要你不再想着离开孤。”睿禾的声音带着一丝妥协，“朝中事务，孤可以与你一同商议；天下河山，孤可以与你一同俯瞰。但你必须答应孤，永远留在孤身边，不再背叛孤。”
柳靖棠的心猛地一颤。他从未想过，睿禾会做出这样的妥协。权力，自由，这些都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。可此刻，面对睿禾的妥协，他却犹豫了。
他想起自己机关算尽的过往，想起被囚禁时的愤怒与不甘，也想起昨夜床榻上的温情与缱绻。那些画面交织在一起，让他无法做出抉择。
“你让我想想。”柳靖棠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，他转过头，不再看睿禾。
睿禾心中一喜，眼底闪过一丝光亮。“好，孤给你时间。”他站起身，“孤在外面等你，想好了就叫孤。”
房门再次被轻轻关上，柳靖棠坐在床榻上，望着窗外的月色，心中乱成一团。他知道，睿禾的妥协并非毫无条件，他想要的，是自己完完全全的臣服，是自己那颗早已被权力与算计填满的心。
可他真的能放下过往的野心与骄傲，安心留在睿禾身边，做他的帝后，与他一同治理天下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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