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月的时光在斩鬼与搜寻的奔波中悄然流逝,山林间的草木枯荣更迭,鬼杀队总部的紫藤花谢了又开,可甘露寺蜜璃的踪迹依旧石沉大海,如同被无限城的阴影彻底吞噬。
森屿、善逸与炭治郎早已痊愈,蝶屋的草药香被刀光剑影的凛冽气息取代。这六十多个日夜,三人并肩穿梭在城镇与荒野,日轮刀斩断了一百多只恶鬼的头颅——其中大多是散播恐慌的低阶弱鬼,夹杂着几只负隅顽抗的下弦。每一次挥刀,森屿都能感觉到花之呼吸的灵力愈发纯熟,“花界”的幻术愈发逼真,“速”的瞬移愈发迅疾,可每当刀刃沾染鬼血,他都会想起蜜璃血肉模糊的肩膀,想起无惨那番残忍的话语,心头便沉甸甸的压着一块巨石。
善逸也变了许多,平日里偶尔的怯懦褪去不少,战斗时会主动护在森屿身侧,金色的雷之呼吸在暗夜中劈开鬼气,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。炭治郎则依旧沉稳,嗅觉愈发敏锐,却始终没能捕捉到一丝属于蜜璃的气息,只有偶尔提起蜜璃时,眼底会闪过难以掩饰的担忧。
这两个月里,上弦之鬼仿佛销声匿迹,再也没有出现过。没有了上弦的压迫,斩鬼的进程顺利了许多,可这份顺利却让所有人都心神不宁——无惨的沉默,往往意味着更大的阴谋。
终于,天元大人召集所有柱与核心队员召开紧急大会。议事厅内气氛凝重,烛火摇曳着映在每个人脸上,满是沉郁。天元站在主位,脸上没了往日的张扬,语气沉重:“蜜璃已经失踪数月,毫无下落,如今生死未卜。”
一句话,让厅内的寂静愈发压抑。蝴蝶忍垂着眼,指尖死死攥着衣角,紫色的瞳孔里满是隐忍的痛楚。
“无惨的手段阴狠,调虎离山掳走蜜璃,绝非偶然。”天元的目光扫过众人,最终落在森屿与善逸身上,语气凝重,“大家请多加小心——无惨的目标恐怕还是花柱与善逸。玉壶本是他的心头爱鬼,却被你们三人联合斩杀,他必然怀恨在心。如今蜜璃下落不明,他接下来的报复,大概率会集中在花柱和善逸身上,所有人都要以此为戒,不可掉以轻心!”
森屿猛地抬头,指尖微微颤抖。他想起无惨注入蜜璃体内的鬼血,想起那道黑影的汇报,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。
天元长叹一声,语气里满是无力:“蜜璃小姐恐怕……早就遭遇不测了。” 他抬手,声音低沉,“默哀吧。”
厅内众人纷纷低头,沉默笼罩了整个议事厅。森屿望着地面,脑海中闪过蜜璃爽朗的笑容、战场上挥舞长鞭的决绝,还有她被掳走时血肉模糊的模样。他握紧了身旁善逸的手,感受到少年掌心的微凉与颤抖,心中的悲痛与愤怒交织在一起,化作一股坚定的力量——无论蜜璃是否还活着,无论无惨的阴谋有多可怕,他都要保护好身边的人,斩尽所有恶鬼,为逝去的、失踪的同伴讨回公道。夜色漫进寝室,窗棂外的紫藤花影被月光拉得细长,空气中还残留着白日议事厅的沉郁。森屿与善逸并肩平躺在床上,被褥下的指尖不自觉地相扣,四目相对时,能清晰看见彼此眼底未散的阴霾。
善逸的眼眶泛红,鼻尖微微抽动,带着浓重的哭腔哽咽道:“宝宝……蜜璃小姐她……她真的遇害了吗?天元大人都那么说了……” 话音未落,眼泪便忍不住滚落,砸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,“她那么好的人,明明那么厉害……怎么会……” 他越说越委屈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另一只手紧紧攥住森屿的衣袖,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慰藉。
森屿侧过身,抬手轻轻拭去善逸脸颊的泪水,指腹带着微凉的温度,语气却异常坚定:“不,她没有。” 他顿了顿,闭上眼睛,凝神感受着空气中微弱到极致的气息,良久才缓缓睁开眼,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,“她的气息还在,虽然只有一点点、一点点,几乎微弱到不能算作存在,但我还是能轻微感受到她的存在。”
他握紧善逸的手,力道温柔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:“她应该还在某个角落活着,只是无惨用鬼血抹去了她的气息,让我们找不到而已。” 他望着善逸泛红的眼眸,声音放得更柔,“别担心,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。等我们再强一点,就去掀了无限城,把蜜璃小姐救回来。” 月光透过窗缝落在两人脸上,森屿的眼神澄澈而坚定,仿佛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小小的灯,驱散了善逸心中的部分惶恐。善逸的怀抱温热而紧实,带着微微的颤抖,将森屿裹在怀中。森屿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刚安抚好他哽咽的情绪,窗外突然传来“哐当”一声重物落地的脆响,紧接着,他体内的花之呼吸灵力骤然躁动——“花之呼吸·七之型·花月共享”的感知被瞬间触发,那道微弱到极致的气息突然变得清晰,如同近在咫尺!
“宝宝,蜜璃小姐姐的气息离我们很近!”森屿猛地推开善逸,眼底闪过急切的光芒,翻身下床时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,“穿上衣服,走!我们一探究竟!”
善逸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,慌忙爬起来,语气里满是担忧与迟疑:“可是……可是天元大人说了,无惨很可能设下陷阱!宝宝,太危险了!”
“来不及等支援了,她的气息忽强忽弱,再晚就来不及了!”森屿一边快速系着队服的腰带,一边回头看他,眼神坚定如铁,“等我,我一定会把蜜璃小姐带回来的。”
不等善逸再说什么,森屿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残影,借着“花之呼吸·四之型·速”的瞬移能力,瞬间消失在寝室门口,只留下善逸伸出的手僵在半空。
“宝宝!不要丢下我好不好!”善逸的喊声带着哭腔,无助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,窗外的月光仿佛也染上了一层悲凉。
森屿一路循着“花月共享”凝聚的粉色花器指引,那花器悬浮在身前,花瓣朝着气息源头微微颤动,指引着他穿越层层山林。不知奔袭了多久,脚下的路渐渐变得崎岖,周围的树木愈发茂密,月光被枝叶遮蔽,只剩下点点碎光落在地面。最终,他停在了一片远离总部的深山老林里——这里正是传说中的“十盘”,地势险峻,怪石嶙峋。
花器的颤动愈发剧烈,森屿能清晰感觉到,蜜璃的气息就在前方不远处。他放轻脚步,循着气息缓缓靠近,只见一块巨大的石牌上,坐着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。
那身影穿着破损不堪的恋柱队服,曾经蓬松柔软的粉色长发凌乱地披散着,沾满了暗色的污渍。森屿的心脏猛地一缩,喉咙发紧,小心翼翼地走上前,小声开口:“蜜……蜜璃,是你吗?蜜璃小姐?”
石牌上的人缓缓转头,动作僵硬而迟缓。
森屿瞳孔骤缩,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——曾经那张红润饱满、总是带着爽朗笑容的脸,如今苍白得毫无血色,皮肤泛着鬼特有的冰冷光泽;那双标志性的粉色瞳孔,早已被猩红取代,眼底翻涌着嗜血的凶光,没有一丝一毫人类的温度。
他能清晰地感知到,她体内涌动着浓郁的鬼气,那气息中夹杂着两百多道人类的残余气息——她变成鬼了,而且已经吞噬了近两百人。
曾经那个温柔勇敢、为了保护人类而战的恋柱,如今彻底沦为了无惨的造物,人类的记忆恐怕早已荡然无存。
蜜璃盯着他,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嗜血的弧度,声音沙哑得如同生锈的铁器摩擦,缓缓说道:“你是谁?为什么……会认识我的名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