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夜谈决裂：揭发信的迷恋威胁
夜色像浸了墨的绒布，将军营裹得密不透风。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渐远，我攥着腰间的同心佩，站在虞姬的营帐外，指尖沁出薄汗。纠结了整整一夜，我终究还是决定摊牌——与其被这份掺杂着诱惑与威胁的迷恋缠得喘不过气，不如干脆撕开伪装，让她看清现实。
深吸一口气，我抬手推开虚掩的帐门。帐内点着一盏孤灯，暖黄的光晕将虞姬的身影拉得纤长，她正坐在案前，手里摩挲着一枚玉簪，见我进来，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惊喜，随即又被刻意掩饰的委屈取代。
“项王？这么晚了，你怎么来了？”她起身时，裙摆轻轻扫过地面，带着淡淡的兰花香，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，像是等待许久的小女儿终于盼来了心上人。
我没理会她的试探，径直走到帐中央，避开她递来的茶盏，开门见山：“我不是你的羽儿，也不是你记忆里的项王。”
虞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，手里的玉簪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。“项王，你……你又说这种胡话。”她弯腰去捡玉簪，指尖微微颤抖，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，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，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。
“我不是说胡话。”我看着她，语气平静却异常坚定，“我叫苏轻羽，来自另一个世界。你的羽儿已经不在了，你执着的不是爱情，是执念，我给不了，也不想给。”
这话像一把尖刀，狠狠刺破了她故作镇定的伪装。她猛地抬起头，眼眶瞬间红了，却倔强地咬着嘴唇，不让眼泪掉下来。“你骗人！”她声音颤抖，一步步逼近我，身上的香气变得愈发浓郁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缠意，“你就是我的羽儿！你只是变了性子，你是在怪我之前用揭发信威胁你吗？我可以改，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，你别这样对我……”
“我没骗你。”我侧身避开她的靠近，心底那丝因她媚态而生的动摇再次浮现，却被理智强行压下，“我没有怪你，只是不想再骗你，也不想再骗自己。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，你要的深情缠绵，我给不了；我要的强军大业，你也不懂。”
“我懂！我怎么不懂！”虞姬突然拔高声音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，她却像是毫不在意，伸手想去拉我的衣袖，指尖微微蜷曲，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讨好，“你想推行新制，我帮你对付宗亲；你想打败刘邦，我帮你安抚将士；你想要的一切，我都可以帮你！只要你别推开我，别告诉我你不是羽儿……”
她的指尖即将碰到我的衣袖，我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，语气冷了几分：“这不是帮，是捆绑。虞姬，你醒醒，你的羽儿已经不在了，我是苏轻羽，一个只想在这乱世里打造强军、站稳脚跟的陌生人。”
“陌生人？”虞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突然笑了起来，笑声里带着浓浓的悲凉，眼底却渐渐燃起一丝偏执的火焰，“好一个陌生人！那你敢不敢承认，你对我没有半分动心？你敢说你每次避开我的时候，心里没有一丝慌乱？”
她的话精准地戳中了我的软肋，让我瞬间语塞。确实，面对她直白的媚态和柔软的依赖，我并非毫无动摇——那种从未经历过的情感冲击，让我这个前世从未谈过恋爱的人，既无措又慌乱。可这份动摇，终究抵不过性取向的本能抗拒，更抵不过对强军大业的执念。
见我沉默，虞姬眼底闪过一丝得意，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。她抬手拭去眼泪，转身从案下取出一封封蜡的信函，捏在手里时手指不住颤抖，连带着信封都微微晃动，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女儿得志的狡黠：“怎么？说不出来了？苏轻羽是吧？我不管你是谁，只要你还想做这个项王，还想推行你的什么现代军制，就别想甩开我。”
她将信函在我眼前晃了晃，烛火映照下，信封上“揭发项王真伪”的字迹隐约可见。“这里面，写着你推行‘妖法训练’、背弃祖制，甚至可能是‘冒牌货’的证据。”她的声音放得柔媚，指尖却死死抠着信封边缘，带着赤裸裸的威胁，“你要是敢跟我断情，我就把这些信发给项氏宗亲，发给全军将士，让你身败名裂，让楚军大乱！到时候，你别说打造强军，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得很。”
我看着她手里的信函，心底竟毫无惧色，只觉得一阵荒谬的可笑。在前世的特战生涯里，我经历过枪林弹雨的生死考验，面对过敌人无所不用其极的酷刑逼供，这点文字威胁，在我眼里简直幼稚得不值一提。
可看着她眼底的恐慌与偏执，我又生出一丝无奈。她怕的不是我身败名裂，而是怕失去这最后一点与“羽儿”相关的联系，怕失去这乱世里唯一的依附。这种用威胁维系的感情，用秘密掌控的地位，简直脆弱得像一戳就破的气泡。
“你以为，这点威胁就能困住我？”我冷笑一声，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，“虞姬，你太天真了。在我原来的世界，比这凶险百倍的局面我都闯过，这点风浪，根本不值一提。”
我的镇定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，她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，握着信函的手愈发用力，指节泛白到几乎透明：“你……你不怕？”
“怕？”我挑眉，眼底闪过一丝特战兵独有的锐利，“我怕的是楚军内乱，怕的是刘邦趁机来犯，怕的是我推行的现代军制功亏一篑。至于我自己的名声和性命，从来不在我的顾虑之内。”
这话并非虚言。对我而言，穿越到这个时代，最大的目标就是将现代特战的理念融入楚军，打造一支真正的强军，改写原身兵败自刎的命运。若不是忌惮身份暴露会让楚军陷入内乱，给刘邦可乘之机，我根本不屑于与她做这种幼稚的妥协。
虞姬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，她死死攥着信函，像是攥着最后的救命稻草，语气里带着几分慌乱的威胁：“你别嘴硬！你要是真不怕，为什么一直瞒着身份？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？你就是怕我把事情闹大！”
她的话像一根刺，戳中了我的无奈。确实，我可以杀了她，一了百了，可那样只会坐实“薄情寡义”的罪名，让宗亲们找到发难的借口；我也可以不管不顾地公开身份，可那样只会让楚军大乱，让我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。
我缓缓握紧拳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尖锐的痛感让我保持清醒，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与不甘：“我不杀你，不是怕你，是不屑。虞姬，你明明可以活得更体面，为什么非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？靠威胁维系的感情，能长久吗？靠秘密掌控的地位，能稳固吗？”
“体面？长久？稳固？”虞姬突然笑了起来，眼泪再次滑落，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偏执，“在这乱世里，这些都算什么？我只知道，我不能失去你！你是我唯一的依靠，是我与羽儿之间最后的联系！只要能留在你身边，就算用卑劣的手段，我也不在乎！”
她上前一步，几乎贴近我，眼底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，语气却又软了下来，带着几分小女儿的撒娇与威胁：“项王，不，羽……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，不然你不会这么犹豫，不会这么无奈。你就当可怜我，留在我身边好不好？我以后都听你的，不干扰你军务，不随便碰你的伤，甚至可以假装不知道你不是羽儿……只要你别推开我。”
她的气息拂在我的颈侧，带着温热的触感和浓郁的香气，让我心跳再次失控。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，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帐壁，退无可退。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带着讨好的媚态，我心里一阵五味杂陈——既有对她偏执的鄙夷，有对这种威胁的反感，也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无措与心软。
前世的我，整天面对的不是训练场上的极限挑战，就是战场上的生死搏杀，从未经历过这样复杂的情感纠葛。面对她直白的诱惑与威胁，面对自己内心的动摇与抗拒，我竟有些手足无措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“你别逼我。”我避开她的目光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，“我想要的是战友，是能与我并肩作战的人，不是一个用威胁捆绑我的女人。”
“我可以做你的后盾！”虞姬立刻接话，眼底闪过一丝惊喜，语气里带着急切的表态，“你打仗，我帮你守后方；你推行新制，我帮你安抚人心；就算是上战场，我也可以跟你同骑一马，像从前那样……”
“你不行。”我打断她的话，语气坚定，“你想要的是爱情，是依附，而我需要的是绝对的理智和严明的纪律。我们的目标，从一开始就不一样。”
虞姬脸上的惊喜瞬间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落与不甘。她攥着信函的手松了又紧，最终还是将信函紧紧抱在怀里，像是抱着最后的希望，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的威胁：“我不管！反正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，你要是敢跟我断情，我就把这些信发出去！到时候，咱们鱼死网破，谁也别想好过！”
看着她眼底的恐慌与偏执，听着她带着小女儿得志的威胁语调，我只觉得一阵悲哀又可笑。古代人解决问题的方式，竟如此幼稚可笑。靠威胁维系的感情，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可我终究还是妥协了。不是因为害怕，而是因为无奈，因为肩上的责任。我深吸一口气，拳头握得更紧，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，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自嘲：“好，我答应你，暂时不推开你。但你记住，这不是因为你的威胁，也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什么念想，只是不想让楚军内乱，影响我的强军大计。”
虞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脸上的失落与恐慌一扫而空，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喜悦，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的小丫头，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的狡黠：“我就知道，你舍不得我，舍不得这楚军。放心，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，不惹你生气，等你打造出强军，打败刘邦，到时候……你总会看到我的心意的。”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小心翼翼地将信函收进案下的暗格，指尖划过暗格边缘时，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甘——那是一种被迫妥协的隐忍，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后续的盘算。
她的喜悦如此真切，让我心里一阵复杂。我知道，这场妥协只是暂时的，我与她之间的矛盾，终究会有彻底爆发的一天。可眼下，我只能先稳住她，稳住楚军，等我真正掌控全局，等现代军制彻底落地，到时候，就算她真的把揭发信发出去，也再也无法动摇我的地位。
“希望你说到做到。”我看着她，语气冰冷，“若是你敢违背承诺，干扰军务，或者用这封信威胁我身边的人，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。”
虞姬连忙点头，像小鸡啄米一样，手里的玉簪被她攥得发烫，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：“我知道了！我一定听话！项王，要不要留下来喝杯茶？我特意给你泡了你喜欢的雨前龙井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我打断她的话，转身就走，“夜深了，我该回去处理军务了。”
我快步走出营帐，像是在逃离什么。帐内的兰花香仿佛还缠绕在鼻尖，虞姬那带着媚态的威胁、小女儿得志的语调，还有她收信时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甘，在我耳边挥之不去。我靠在帐外的廊柱上，长长地叹了口气，只觉得一阵疲惫。
前世在特战部队，面对再强大的敌人，我都从未如此无奈过。可面对虞姬这份偏执又带着诱惑的迷恋，面对自己内心从未有过的动摇与抗拒，我竟有些手足无措，只能选择妥协。
我自嘲地笑了笑，抬手摸了摸腰间的同心佩。这枚玉佩，承载着原身的记忆，承载着虞姬的执念，也承载着我的无奈与妥协。或许，这就是穿越到这个时代必须付出的代价——不仅要应对战场上的刀光剑影，还要应付这情感上的纠缠与威胁。
夜色更深了，军营里一片寂静。我抬头望向天空，繁星点点，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。可我心里的信念，却从未如此坚定过。等我掌控全局，等楚军真正成为一支现代化的强军，等我彻底打败刘邦，收服韩信，到时候，我一定会让虞姬明白，威胁特战兵王，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。
而现在，我能做的，只有暂时忍耐，积蓄力量。毕竟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，所有的威胁与执念，都将变得一文不值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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